顾承舌尖顶了顶腮帮子,冯意芸甩过来的力道极大,他半天脸都麻了,没来得及作其他反应。
顾振翔见到这一幕,三步并两步走过来,一把拉开冯意芸,险些将她甩出去:“你又是发的什么疯,大过年的打孩子干什么?”
老太太从厨房里出来,手里还拎着锅铲,她耳朵背,这会儿才听见争吵声,一来就瞧见顾承朝向她的这边脸印着五个清晰的红色指痕,而一旁的冯意芸歇斯底里地喊叫。
梁碧玉年轻时也是暴脾气,对早年丧母的孙儿疼惜深重,当下就忍不住冲着冯意芸发脾气:“你这是干什么,反了天了,一年回来不了几次,一回来就搅得家宅不宁。孩子这么大了,是你说打就能打的?啊?他犯了什么错你要甩他巴掌。”
冯意芸说不过他们母子俩,心里憋屈,眼睛眨巴几下,泪水哗哗淌过擦了粉的脸,跑回房间里,把女儿抱出来。
“都说我欺负他,可你看看他把孩子弄的,有他这么当哥哥的吗?”
顾馨彤身上穿的裤袜脱掉了,两条光溜溜的小胖腿挂在冯意芸臂弯,露出来的膝盖擦破了一大块皮,泡了泥水有点感染,又红又肿,对比其他地方白白嫩嫩的肌肤,两处伤显得触目惊心。
顾承视线瞥过去,怔了一下,没想到会这么严重。
“她一个姑娘家,处理不好要留疤的,将来还怎么穿裙子!”冯意芸见几人不吭声,哭得更凶了,“我冤枉他了吗?人是他带出去的,出了事不晓得照顾,任由伤口感染成这样。”
一句比一句声音大,顾馨彤吓得哇一声大哭起来,哽咽着说:“不关哥哥的事,是我非要去的,是我没告诉他……”
她摔下去那一下确实很疼,但她更害怕哥哥得知以后,不带她玩,所以撒谎说自己穿得厚没磕到。后来攀登到山峰上,跟哥哥姐姐们一起吃烧烤、玩游戏,玩得太开心渐渐忘了疼,哪知会变成这样。
顾馨彤搂着妈妈的脖子,哭得鼻子一抽一抽,好不可怜:“妈妈不要生哥哥的气,是馨彤不乖。”
冯意芸坐在椅子上,边哭边吐苦水:“你看看你们一家子同仇敌忾的样子,我和我闺女是上门要债的是吧?你一个结过婚死了老婆的,儿子都这么大了,当初我妈就不同意我跟你在一起,说你眼里只有儿子。是我力排众难非要跟你结婚,是我活该!现在遭报应了!家里老的老,小的小,没一个看我顺眼!”
“你说的这都是什么话,哪里对你不好了?大过年的,少说两句行不行?”顾振翔被吵得耳朵嗡嗡响,走过去从她怀里抱起女儿,忍耐着说,“赶紧拿条裤子给孩子穿上,去医院里处理一下,再耽误下去更严重。”
冯意芸泪眼婆娑地起身,去房里找了条宽松的棉裤过来,小心翼翼给女儿套上,抱起她就往外走。
顾馨彤趴在妈妈的肩上,朝顾承伸出一只小手:“哥哥……”
“别喊了!”
冯意芸气得要喷火,猛地颠了她一下,吓得小朋友不敢言声。
顾振翔深深叹了一口气,拿了医疗本和外套赶紧跟上,回头对顾承说:“别往心里去,你阿姨就是太着急了,我过去看看。”
一家三口离开,梁碧玉扶了扶额角,颇有些头疼。她走过去轻轻拍了拍孙儿的后背,慈爱地说:“她那人就那个性子,别理她就行了。冷不冷?快去偏房里烤火。”
顾承垂在身侧的手指蜷了蜷,一言不发地转身出了大门。
望着他大步离去的背影,梁碧玉着急地追了两步,唤了一声:“顾承!”
老太太的腿脚哪能赶得上身强体壮的年轻人,转瞬间就看不到他的身影了,跺了跺脚,忧心不已。
——
陆家正在吃饭,餐桌底下放了一盆炭火,暖意融融。菜肴是中午吃剩的,热一下就端了上来,另外炒了两盘素菜。
陆延下午吃了很多烧烤,一口饭都吃不下,喝了点可乐就溜下餐桌,坐在沙发上玩陆竽的手机。
陆竽用的老年机里自带的小游戏只有贪吃蛇,陆延玩的就是这个,手指按着键,操控着屏幕上的“小蛇”去吃小方格。
小蛇慢慢吃成长长的大蛇,不得不小心再小心,要是头撞到尾巴就over了。
陆延正屏着呼吸,屏幕忽然一变,进来一通电话。他气得蹬了一下腿,却也毫无办法,从沙发上下来,走到陆竽身边:“姐,顾承哥打来的电话。”
陆竽愣了愣,不知道顾承这时候找她干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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