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三轮到陆竽这一组值日,下了晚自习,江淮宁照例来八班门口等沈欢。
他闲适地倚着门框,目光落在讲台上。陆竽拿着一块抹布,放在水盆里浸湿了,拧干后叠成方块状,擦洗墨绿色的黑板。
上面那一块总是擦不够,陆竽搬来讲桌旁的凳子,垫了张报纸在上面,跟以前一样,打算踩在上面去擦。
胳膊被人拉住了,陆竽扭头一看,江淮宁从她手里拿过抹布:“我来吧,边上去。”
他一手扯下肩上的书包,丢到她怀里。
陆竽下意识抱住,退到了一边,给他让出位置。
江淮宁踢开碍事的凳子,抬高手臂,三下五除二帮她擦干净了黑板。
顾承扫完一组地板,直起身时看着讲台上的两人,没忘记上回江淮宁是怎么警告他的,当即揶揄了一句:“江校草准备回八班了?可能没你的位子了。”
江淮宁把抹布还给陆竽,听他这么说,不痛不痒地回:“没这个打算。”
“呵呵。”顾承把垃圾装进大垃圾桶里,头也没抬地呵笑一声。
打扫完教室,陆竽关了灯,锁上门,跟几个男生一块下楼。
教学楼前,几拨人分别去往不同的方向。江淮宁和沈欢往车棚走,陆竽回宿舍,顾承送她,另外两个男生肚子饿了,结伴去食堂吃宵夜。
走在路上,沈欢跳起来撞了一下江淮宁的胳膊:“你和顾承怎么回事儿?一开始关系不挺好的吗?怎么到现在动不动就掐起来了。”
江淮宁牵出自行车,睨了他一眼:“你的错觉。”
沈欢嗤一声:“什么错觉,你俩那会儿没有阴阳怪气吗?”
“要说阴阳怪气,也是他先挑起的。”江淮宁长腿跨过自行车,弓着背骑出去。
沈欢紧跟其后,手握车把拨了两下铃铛:“总得有个原因吧?”
江淮宁说:“那你得问他,问我干什么?”
“嘶,我说你能不能好好说话,我没欠你钱吧?”沈欢飞起一脚,想把他从车上踹下去,“你俩铁定有事瞒着我,老早我就发现不对劲了。”
他自说自话,江淮宁并未回应。
沈黎今晚没和他们一块走。沈父在附近跟人吃饭,结束后,恰巧听到昽高下晚自习的铃声,顺路把沈黎接回去了。至于正在扫地的沈欢,没等他,反正有江淮宁给他作伴。
两个男生迎着春日的晚风,在霓虹铺满的道路上前行。
风吹着树叶沙沙作响,江淮宁不搭腔,沈欢自讨没趣,索性不说了,沉默无限蔓延。
过了会儿,江淮宁突然开口问:“你说送女生什么礼物比较好?”
他想了很久,没想出一个令人满意的礼物。
眼看着陆竽的生日一天比一天近,他还没想好送什么,做题之余难免有些焦躁。
去年他过生日,陆竽亲手织了一条围巾,他用了一整个冬天。气温回暖后,他动手把围巾清洗干净,妥帖地收起来了。轮到她过生日,他发现自己没办法送出一份同等分量的礼物。
他还担心过陆竽到时候不肯收礼物,所以前几天给她打了个预防针,故意说,下次月考考好了送她个礼物,也算师出有名。
根据陆竽当时听见这话的表现,只有欣喜没有抵触,可见无论他送什么,她应该都不会拒绝。
“这还不简单,什么手链、项链、发夹、玩偶之类的,女生都比较喜欢。送女生的东西最容易选了。”沈欢不用动脑子思考就给他列出了好几个备选。
江淮宁顿了顿,持怀疑态度:“你确定?”
“真的,没有女生会不喜欢这些。”沈欢一手拍着胸脯,给他打包票。
恕江淮宁无法信任他,因为他说话的语调就很不靠谱。
况且,他也没见陆竽戴过这些东西。校规里没有不允许学生佩戴首饰这一条,他看到有不少女生手腕上会戴一只银镯。
陆竽戴过一段时间的红色手绳,手绳上缀着一颗小小的核桃,后来她嫌写作业硌手腕,摘下来了。
思量一番,江淮宁最终决定,不听沈欢的建议,自己回头再想想。
——
十点半不到,沈欢骑着自行车进了小区,把车停在楼道里,乘电梯上楼。
“我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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