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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婧芳站着晒了会儿太阳,浑身暖洋洋的,惫懒到直打瞌睡。
“我就跟您说这个,没别的事了,我去写作业。”
江淮宁转身欲走,被孙婧芳叫住:“等等。”
江淮宁停步,作洗耳恭听状。
“我刚刚想了一下,陆竽住在咱家来,睡客房可能不太方便。”孙婧芳说着,抬步走进室内,给自己倒了杯茶壶里泡好的花茶,递到嘴边啜了一口。
忙活半天,她有些口干舌燥。
江淮宁没听懂她的意思,茫然问道:“怎么不方便了?”他错误地以为,孙婧芳改变主意,不想让陆竽过来住了。
孙婧芳手掌托着镶金边的茶杯底部,咽下一口清香的茶,缓缓道来:“你看,客房里没有独立的卫生间,陆竽一个小姑娘,半夜起来上厕所还得出房间到外面来,多不方便。”
“您的意思是?”江淮宁眼帘挑起,眼睛睁大了一点,疑惑从眼底升起,还是没听明白她的话。
孙婧芳笑他太笨,连她话里的意思都理解不了,真是长了个只会学习的脑袋。
“我的意思是,让陆竽睡你那个房间,你换到客房。”孙婧芳伸出手指戳他肩膀,“你一个男生,当然没那些顾虑。”
听到这里,江淮宁无声地笑了,绕了一大圈总算说清楚了。
孙婧芳打量他两眼,故作为难地摸摸下巴:“当然,毕竟是你的房间,还是要问你的意思。你要不同意那就……”
“我没说不同意。”
江淮宁话语急切,就差当场搬起铺盖卷儿了。
孙婧芳实在是憋不住,一张风韵犹存的脸笑得皱纹横生,她也不在意,好半晌止不住笑声,眼角都快挤出泪来。
江淮宁微微一怔,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被亲妈给戏耍了。他薄唇绷直,成一条线,一声不吭地转身进了书房。
直到书房的门被关上,孙婧芳还在笑,心里不住地感叹,到底是十七八岁的小孩,脑子再聪明也还是单纯的。
——
住到江淮宁家里的事就这么稀里糊涂地定了下来。
夏竹始终没想明白,怎么前一刻坚决不同意的陆竽,眨眼就改了主意,问她她也不肯细说,只告诉她,她想通了,觉得走读更方便。
女儿都这么说了,夏竹为着她考虑,只能腆着脸给孙婧芳打电话,说明情况。
孙婧芳倒没有说别的,一味欢迎陆竽到家里来住。
开学前一天,夏竹和陆国铭一起,送陆竽去江家。
提前一天过去,主要是想着明早能直接去学校,不用再早起搭乘最早那一趟班车,省事不少。陆延听说要去江家做客,吵着闹着要跟上,只能带上他。
陆国铭提了不少礼物,两只手快要拿不下。夏竹则帮陆竽拎行李箱,里面装着她这个季节要穿的衣服。至于床褥和日常用品,孙婧芳在电话里说已经准备了,不用再买。
路上,夏竹自然要叮嘱陆竽,寄住别人家的注意事项。
陆竽听得昏昏欲睡,张着嘴一一应下。
早先就知道他们要来拜访,江学文和孙婧芳都在家里等着,屋子被收拾得焕然一新,门口的地垫干净到不染灰尘。
打开门,孙婧芳笑盈盈地迎接:“来就来了,拿这么多东西干什么?”
江学文从陆国铭手中接下大袋小袋的礼盒,请他们一家四口入座。
江淮宁微笑着问候一声,而后便躬身在茶几旁泡茶,端给两位长辈。给陆竽和陆延倒了白开水,他就势坐在陆延边上,摸了摸他的脑袋,夸他长高了不少。
没到午饭时间,孙婧芳先带夏竹去看给陆竽准备的房间。
一个星期前就收拾好了,拆掉了先前颜色略暗的窗帘,装了白色碎花的,里面还有两层轻软薄纱,清新宜人。等天暖了,开了窗,微风拂动,会很漂亮。床上用品也都换了,全是根据女孩子的喜好来布置的,几乎看不出房间的原样。
夏竹看着宽敞明亮的卧室,震惊到无言。
这真的是客房吗?
夏竹不了解情况,陆竽在江家留宿过,却是知晓的,她讷讷地出声:“这不是江淮宁的卧室吗?”
她睡在这里,江淮宁睡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