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
江淮宁把废料都包裹起来扔掉,拍了拍手,不打算再拿纸擦了,上楼再洗。
陆竽跟在他后面,亦步亦趋,偶尔抬眸看一眼他宽阔的背。少年挺拔高大的身形,平时看着是一棵坚韧清瘦的松,关键时刻却犹如一堵墙,能遮风挡雨,能给人安全感,还能稳住她那颗总是动荡不安的心。
她真的,真的很难坚守住自己的心。
——
连日来,气温持续性下降。下午放学后的天色,沉得跟晚上八九点钟一样,看着像是要下雪。
四个人在食堂里吃晚饭。
人很多,陆竽和沈黎负责占位子,江淮宁和沈欢两个男生去窗口打饭。
食堂里八人位的餐桌,除了四个已经被占的位子,另外的位子也都坐了人。有旁人在,沈黎没说话,静静地看着对面的陆竽。
无声地注视,最折磨人心。
陆竽只与她对视了一眼就收回视线,假装去看窗口排队的情况。
自从她搬到江淮宁家里住,上学放学不可避免地跟他一起走。除此以外,他们吃饭也在一起,形成了固定的四人组。偶尔也会有其他同学加入,比如跟江淮宁玩得好的李元超、张璟,跟陆竽关系好的袁冬梅。大多时候,还是他们四个人一起。
江淮宁一手端着一个餐盘从队伍里出来,陆竽远远看见,起身帮忙端走其中一份。
江淮宁挑眉:“拿错了,你不吃秋葵炒鸡蛋。”
陆竽低头,发现餐盘里有一格装了秋葵炒鸡蛋,她最讨厌秋葵的味道和口感,连忙跟他手里的那份换过来。
沈黎搁在腿上的一只手捏紧。
陆竽低头吃饭,眼睛盯着餐盘,没有乱看。
江淮宁刚吃一口饭,口袋里的手机振动了下,他拿出来看,他妈妈发来了一条信息。
“最近降温,你爸在工地上病了,我去看他,晚上可能不回来。冰箱里有包好的饺子和馄饨,你和竽竽下了晚自习肚子饿了自己煮着吃,晚上记得锁好门。”
孙婧芳看准了高中生放学的时间发的信息,怕打电话给江淮宁,他的手机调成静音听不到。
江淮宁犹豫一秒,给她拨了个电话,响了没几声,孙婧芳接通了。
那边传来汽车鸣笛声,孙婧芳已经在路上。
“淮宁。”
食堂里也不清净,嘈杂的声音不绝于耳,江淮宁抬手捂住一边耳朵,低声问:“爸情况怎么样?”
江学文曾在北城因病住院,休养过很长时间,身体底子不如从前,他有点担心。
“没事,你陆伯父在电话里说你爸就是发烧了,这会儿在卫生院输液,再加上嗓子哑得厉害,说不出话来,我不放心才要赶过去看看。应该没什么问题,你别担心。”孙婧芳说,“我正开车呢,不便多说。”
陆竽停下筷子,见江淮宁结束通话,想问一句江叔叔怎么了,被沈黎抢先:“江叔叔生病了吗?”
江淮宁装回手机,情绪不高:“降温感冒了,不算严重。”
陆竽把话咽回去,吃了几口饭,可能是今天的辣子鸡丁辣椒放多了,她吃完肚子就开始隐隐作痛。回班里喝了两大杯热水,没得到丝毫缓解。
晚自习后到家,陆竽先去卫生间上厕所,终于找到了肚子痛的原因,她推迟了五天的例假造访。
开学以来忙这忙那,唯独忘了准备卫生巾。
陆竽坐在马桶上发呆,想到江淮宁还在书房等着她学习,她只好先用一叠卫生纸垫上,扭扭捏捏地出了房间。
路过书房,江淮宁已经把要用的资料和卷子摆在书桌上,抬头看见她,笑问:“肚子饿不饿?先煮夜宵再学习,还是先学习再煮夜宵,你选一个。”
陆竽揣进兜里的手指捏了捏,语调顿涩:“你先看会儿书吧,我出去一趟。”
江淮宁闻言,从书桌后面绕出来:“出去干什么?”
天已经彻底黑了,且天气不正常,不知要下雪还是下雨,她这个时候出门,他怎么可能不问。
陆竽垂下脑袋,露出一截瓷白后颈,支吾道:“我、我出去买点东西。”
“要买什么?”江淮宁边说边往玄关走,取下衣架上的外套,不容置喙道,“我去帮你买。”
“我知道超市在哪里,我自己去。”陆竽闭了闭眼,小声补充一句,“用的东西,你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