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文理两栋楼每一层中间都用长廊连接起来,回声荡来荡去,响彻整个教学楼上空。
长这么大,陆竽第一次见到这种盛况,从她看见的那一刻起,嘴巴就没合上过,全程惊讶又兴奋。
她没学那些人撕书,她一向爱惜课本,小学的课本到现在还留着,保存得完好无损。她认为这是成长的痕迹,很有纪念意义。
不知道这场热闹要持续多久,如果不是年级主任冲出来拿着大喇叭训斥,陆竽估计这场“雪”要下很久很久。
年级主任严厉浑厚的声音一如往常:“哪个班的?!不许再扔垃圾了!逮住了有你们好看的!”
一声比一声洪亮的叱责声,以往学生们听到要被吓破胆,但是现在,他们丝毫不畏惧。
哪个班的?哪个班都参与了!
大家一哄而散,沿着楼梯往下冲,边跑边跟疯了似的鬼叫。
“朋友们,高考后再见!”
“清北,我来啦!”
“再也不用写作业了!爽!”
“祝大家考的全会,蒙的全对!”
一声又一声,回荡在空旷的校园里,被风吹向四面八方,听着就热血澎湃。
陆竽站在走廊上,被来来往往的学生撞了几下,一点不觉得烦恼,跟喝醉了一样,身体轻飘飘,脸颊又热又红,估计是因为大脑神经太兴奋,她始终是笑着的。
“老江怎么还不出来?”沈欢背着的书包沉甸甸,压得他肩膀受不了,索性抱在身前。
话音刚落,江淮宁从教室里出来了,两手空空,浑身轻松。
沈欢愕然地眨了眨眼:“你的书呢,不会也撕了吧?”
江淮宁抱走陆竽怀里的一摞书,淡声回答:“学弟学妹们拿去了,只留了一小部分重要的,我装书包里了。”
沈欢叹服,也能理解,江淮宁是不可能复读的,留着那些复习资料和笔记也没用,不如造福下一届。
“最后一节自习课,是你们班在唱歌吗?”江淮宁把陆竽的书装进自己的书包里,他东西不多,书包有多余的空间。
陆竽从车棚里推出自行车:“你们班听到了?”
江淮宁笑道:“声音还挺大的,听着又不像是二班传出来的,只能是你们班了。”
沈黎看了看沈欢,非常不可思议:“你们班还唱歌了?”
提起这个沈欢就有说不完的话,嘚瑟地扬眉:“是啊,临别晚会,老师准许的。我还上台唱歌了,老江你听到的那首歌是不是《海阔天空》?我带动着唱起来的。”他说着,甩了甩并不存在的刘海,“这就是人格魅力!”
沈黎轻撇嘴角,持怀疑态度:“你唱的歌能听吗?”
“看不起谁?”沈欢单手握住车把,摸出手机,“我让同桌帮我拍了视频,不信你看。再不信你可以问陆竽,陆竽是吧?”
陆竽点了点头,给予肯定:“还挺好听的。”
沈欢的尾巴顿时翘到了天上,恨不得当场给他们再唱一次。
沈黎勉勉强强相信了他的话:“正骑着车呢,怎么看视频,回家再看。”
一盏一盏路灯掠过,明亮与昏暗的光线交替着从脸上晃过,江淮宁看着陆竽的脸,好奇地问:“你有没有唱歌?”
陆竽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是在跟她讲话,侧头瞥了他一眼,一板一眼地回答:“我唱歌不好听,会跑调。”
江淮宁印象里确实没听她完整地唱过歌,在家里偶尔会听到她轻哼几句,是在心情好的时候,但她哼唱的都是副歌部分。
许是晚风醉人,又或许是今晚适合放纵,陆竽的胆子大了很多,顺着他的话延伸:“我都没听你唱过歌,啊,不对,之前玩游戏的时候,你唱过两句《江南》,你要不要唱一个?”
江淮宁讶异地挑起眉梢,这可不像是陆竽会提的要求,他似笑非笑道:“现在吗?”
“唱一个!唱一个!”听到这里,沈欢忍不住起哄。
江淮宁忽视了他,只看陆竽,似乎拒绝不了她的要求:“你想……听什么歌?”
“你真要唱啊。”陆竽还有点不敢置信,脑海里跳出最近听的几首歌,江淮宁可能没听过,索性把主动权交给他,“随便,你想唱什么都可以。”
江淮宁唱歌,千载难逢,她还有什么可挑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