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欢赔着笑脸给他倒了杯茶水,把菜单推到他面前:「我点了几个招牌,你看看你再要点儿什么。」
江淮宁没看菜单。
沈欢见状,心里没谱了,慌得很,又添了两个菜,叫来服务生上菜。
昨天在电话里没说完的话今天当面说也是一样。
「我以茶代酒,给你赔罪了。事情给你办砸了,害你跟陆竽产生误会,分开那么久,都是我的错。」沈欢几时在江淮宁面前这么低声下气过,今天这是头一遭,「我要是按照你说的亲手把信交给陆竽,不至于发生后面那些事。」
临走时,他叫了沈黎,想让她一起过来吃顿饭,把误会解释清楚,以后兴许还能做朋友。但她不肯见江淮宁,心里那道坎过不去。
沈黎的眼睛又红又肿,想必一宿未眠,伤心了很久。他这个当弟弟的,从来没为她做过什么,代替她道个歉也是应该的,况且他本就对江淮宁愧疚不已:「我姐,她是因为喜欢你,一时想岔了做了错事,她已经后悔了,你……」
他默了两秒,到底没说出那句「你别怪罪她」。
他可以替沈黎道歉,不能替江淮宁原谅她。
江淮宁不仅是他的朋友,还是他的贵人,没他的帮助,他的成绩不会进步那么大,他也不可能考上南合政法大学。
「说完了?」江淮宁说了来到这里后的第一句话。
沈欢补上一句:「真心对不住你。」
阳光温暖,透窗而入,洒在浅色的餐桌上。江淮宁没绕弯子,有话直说了:「知道真相的那一刻,我确实想过,这兄弟要不就不做了吧。」
沈欢脸色一白,辩解的话没说出来,江淮宁就转了话锋:「后来想想,我也有错,胆小鬼一个,怕亲手把信交给她,当面被拒绝。」
「不是,你没问题。」沈欢无所适从,「说到底是***率了,办事不周到。」….
话说开了,这顿饭吃得也不算多么愉快。
沈欢付了账,走到江淮宁面前:「以后还能继续当兄弟吗?」人生能有几个二十年,过去的二十年里,也就江淮宁一个能被他称作好兄弟,其他人顶多算泛泛之交。
江淮宁手抄进大衣兜里,阳光照得他眯了眯眼:「再说吧。」
沈欢愣在了餐厅门口,看着他走到停车的地方,解开车锁,低头看了眼手机,不知看到什么内容,嘴角浅浅地勾了一下。
沈欢绝望地叹了口气,回头还得从陆竽那边突破。
江淮宁收到陆竽的,她说想喝昽高对面的奶茶,顺便再买一包糖炒栗子。糖炒栗子买哪家的都行,感觉味道差不多,但奶茶一定要昽高对面那家,加双倍红豆。
江淮宁坐进车里,掉转车头,去给女朋友买吃的。
回市里的车程长,江淮宁担心奶茶凉了不好喝,先去买了两个保温袋,带给陆竽时,奶茶还是热的。
经过上次被江淮宁撞见穿睡衣一事,陆竽已经放飞自我了,没换衣服,在家居服外套了件棉服就下楼了,拿了东西就走。
手腕被江淮宁的手指拴住,他说:「我是外卖员吗?外卖员还能得一个五星好评,我得了什么?」
陆竽贫嘴:「你能得到一声谢谢,谢谢你,大好人。」
「谁要当大好人。」江淮宁手不松,偏了偏脸,意思很明确,「一声谢谢就把我打发了?」
陆竽想走,
奈何他抓得太紧,她敌不过他的力道:「你别说让我亲你一个,再被我爸逮住了,你的形象还要不要了?」顿了顿,她声音更低了,「你不要我还想要呢。」
江淮宁扯起陆竽棉服的兜帽罩在她脑袋上,帽子很大,前额能遮住一半,他俯身在她眉心亲了下,放她离开:「回去打。」
两家住得近有好处也有坏处,好处是想见她很方便,坏处是随时有可能被家长或家长认识的人抓包。
「看我心情。」陆竽过河拆桥,抱着好吃的飞快跑了。
江淮宁目送她进了楼道门,在原地待了片刻,眉眼舒张,转身离开。.
三月棠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