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量了她一遍,笑得邪肆而张狂,“当然是司徒小姐你啊,除了你,整个c城也没别的『女』人配得上我们大哥不是?”命令身后的人,“把夏小姐带到隔壁,好生招待着。至于大嫂这里,留两个人看着,其余的人都跟我一块儿去楼下迎大哥,跟大哥道喜去。”
就有两个人上前反剪住夏小舟的双手,要推她出去。
一瞬间,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竟然让夏小舟挣『脱』了那两个人的箍制。她深吸一口气,上前一步,仰着头看向那位三哥:“你们这么多人,我们就两个弱『女』子,难道你还怕我们呆在一起会跑了不成?我跟冯总也见过几次,勉强算得上熟人,而且我好歹是司徒小姐未来的嫂子,如果冯总真对我们翩翩有心,是不是该先过我这个当嫂子的意见啊?三哥你也不想把彼此的关系弄得太僵不是?我也没别的要求,只希望在见到冯总之前,你能让我们姑嫂待在一起。”
三哥愣了一下,像是没想到夏小舟居然不怕他,居然还敢跟谈条件一样。他想了想,才一挥手,“好吧,就让你们待在一起。”指了两个人守在门外,自己领着其他人都下楼去了。
等到所有人都出去了,房间的双开门也当着她们的面合上,屋里只剩下了她们两个人时,夏小舟才松懈下来,这才发现自己的双脚软得都快支撑不住自身的重量了,后背也是一阵发凉,显然早已汗湿了。
她深吸一口气,强作镇静的回头看向身后的司徒翩翩,拍了拍她的肩膀,挤出一抹笑意:“你放心,我一定会保护你,不会让他们对你怎么样的!”
司徒翩翩却并不领她的『情』,一把摔开她的手臂,没好气道:“谁让你跟来的,我又不是你的谁,你也不是我的谁,我的死活好坏,与你有什么关系?谁让你跟来的,你是傻瓜,不知道很危险吗……”说到最后,声音里已明显带着一丝哭腔了。
她忽然被人抓上车,心里正害怕紧张得无以复加时,忽然听见前面的绑匪说:“靠,那个『女』人是不是疯了,竟然妄想凭两条腿,来追咱们四个轮子的车子?”
另一个绑匪看了看后视镜,也骂道:“他妈的跑得还挺快,快加快速度甩掉她!”
车速一下子加快了许多,她强忍着眩晕抬起头看了一眼后视镜,却见里面的那个『女』人,仍然在拼了命一般追着,一边追,一边还大声喊叫着什么。
她的心里一下子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儿。她很想骂那个『女』人蠢死了的,遇到这种『情』况,不是该先打电话报警或是求助吗?有谁见过像她这么愚蠢,竟然『独』自一个人追着车子跑的?难道她以为凭她就能救出她不成?
可是随之而来的,却是一阵莫可名状的温暖和感动。她想起了小时候父亲告诉过她的话,‘看一个人待你是真心还是假意,只需要看他在紧要关头时的表现就能看得出来,譬如我是你爸爸,如果有一天你遇到什么危险,我的第一反应肯定是自己冲上去,哪怕会将自己也陷入危险之中,哪怕明明有更适合救你的人或是方法,我还是会不顾一切的自己冲上去!’她第一次觉得,原来夏小舟这个『女』人,挺可『爱』!
虽然司徒翩翩的语气很不好,夏小舟还是从中听到了她的担心和关心,忽然就觉得,自己之前就算是跑断了腿,跑断了气,也是值得的!
她抬手给她拭去眼角的泪,拉着她坐到一旁的沙发上,才轻声说道:“你之前已经给司徒玺打过电话了,你放心,他一定会很快来救我们的,说不定,他这会儿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她料得不错,司徒玺这会儿确实已经在赶过来的路上了。他本来正忙着开会,忽然就接到夏小舟的电话,说司徒翩翩在时代广场被绑架了。
迎着会议室内众人惊愕的目光,他猛地站起,正要让她站在原地别动,他马上就过去,电话那边就嘟嘟嘟一阵忙音,再也没了夏小舟的声音。他忙打了过去,那边却再也没人接。他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忙命令大家散会,然后召齐高宣等人将『情』况说了一遍,部署了一番,吩咐大家立刻分头行动。
不想就在驱车赶往时代的路上,他却接到了一个电话,然后便命司机掉头,赶往了夏小舟和司徒翩翩被困的别墅,只不过彼时两个人并不知道罢了。
司徒翩翩听完夏小舟的话,白着脸一直没有说话,屋子里显得很安静。
夏小舟坐了一会儿,终究坐不住,于是轻手轻脚走到窗边,想要看看有没有什么可趁之机。才将窗户推开一条缝,就看见下面几米一个,站了差不多十来个黑衣人,显然想要逃跑,是根本不可能的。
她只得沮丧的退坐回了沙发上,暗自在心里祈祷,司徒玺你一定要快点来啊!
耳边忽然传来司徒翩翩低低的声音:“其实那天我……一开始并没想要割腕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回到家中后越想越气,越想越觉得输给你……简直就是巨大的耻辱,我更怕大哥以后都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关心『爱』护我了……我去卫生间洗澡,不小心将盥洗台上的花瓶撞到地上,摔了个粉碎,我看着那些碎片,忽然就鬼使神差割了下去……我其实从小就怕疼,我爸爸逼了我好多次让我练点防身术,我都因为怕疼没有练下去,我也不知道那天自己是怎么搞的,真就割了下去……”她越说越语无伦次,头也越垂越低,最后更是直接深埋进腿间,好半天都没有再抬起来。
这样的时刻,夏小舟知道自己说什么都是多余的,于是什么也没说,只是靠过去,将她的头轻轻搬起来,靠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又听得她说道:“其实割下去那一刻,我就已经后悔了,我想起自己还没正儿八经谈过一场恋『爱』呢,我想起我爸爸临终前放心不下我,一定要我答应他以后要活得开心快乐,我想起了我还有很多事『情』想要做,我甚至想到为了一个你,白白赔上我自己的『性』命,简直是愚蠢至极……我什么都想到了,惟『独』没有想到大哥,那一刻,我才发现他说得对,其实我根本就不是真的喜欢他,只是喜欢的我心目中那个完美的影子罢了,刚好他跟我最亲近,所以我就自然而然把这个影子的框架套到了他身上……我终于知道,自己其实只是不甘心,不甘心输给明明就比我差得多的你而已……”
“当然,我现在不这样想了,你其实……真的很好……”她的声音低低的,闷闷的,带着鼻音,说的话也有些颠三倒四,没有章法,“这些话,其实我早就想告诉大哥了,可是一对上他,我就不知道该怎么说起,我怕他笑话我,又怕他觉得我善变。我、我也不知道该把这话说给谁听,我没有一个朋友,也没有一个可以说心里话的人……就算是对上林枫哥,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起……我很想改变自己,我买了与之前风格迥异的衣服,可是我不知道好不好看,我从小就没有妈妈,爸爸又忙得整天看不见人影,没有人告诉我该怎么打扮,也没有人教过我该怎么去『爱』,什么才是真正的『爱』……”
夏小舟的心忽然酸得厉害,旁人看着司徒翩翩是海泽的千金大小姐,从小到大受尽万千宠『爱』,可是又有谁知道她其实只是一个渴望被『爱』,渴望倾诉的可怜『女』孩儿呢?在今天之前,她自己不也这样觉得呢?所以对上她时,总是带着一丝自以为是的宽容,待她只是客气,只是想要跟她保持距离!
带着一丝心酸,一丝愧疚,还有一丝说不清的感觉,她抬起双手,轻轻环住了她的身『体』,抿了抿唇,才轻轻说道:“以后,就让我来当你的朋友,就让我来听你倾诉,就让我来告诉你,你穿什么衣服好看,穿什么不好看,好吗?”
司徒翩翩没有再说下去,她沉默了好一会儿,终于犹犹豫豫的伸出手,反抱住了夏小舟。
这样的温馨时刻并没能持续多久,门忽然被推开,一阵脚步声过后,一身银灰『色』西装的冯蠡远,被人簇拥着进来了。
夏小舟忙松开司徒翩翩,又拍了拍她的肩膀,才猛地站起身来,挡在她前面,看向冯蠡远不卑不亢的说道:“冯总您好,我们又见面了,只是您这样……请我们来,实在有点不符合待客之道吧!”
冯蠡远没有错过她眼底的恐慌和身『体』的轻颤,看出她其实是很害怕的,只是为了保护她身后的司徒翩翩,所以才强装出一副镇静的样子跟他打招呼,忽然就觉得,司徒玺看上眼前这个『女』人,不是没有道理的!他深深看了她一眼,才勾唇笑道:“抱歉夏小姐,今天只是误会一场,手底下的人瞒着我请了您二位来,我事先确实一点不知『情』。我已经通知司徒总裁过来接人了,想来他很快就该到了,两位不如跟我一块儿到楼下等他?”
夏小舟分不清他的话到底是真还是假,于是只是怀疑的看着他,没有说话,也没有动。
冯蠡远像是看出了他的怀疑,一拍手,刚才那位三哥就进来了,只是眼角乌青,嘴角还有血迹,一看就知道才被人揍了一顿。
他看也不看他,只是冷冷说道:“还不快给夏小姐和司徒小姐道歉!”
“是,大哥!”后者应了一声,上前半步冲着夏小舟和司徒翩翩鞠了个躬,才说道:“对不起夏小姐,对不起司徒小姐!”
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演双簧!夏小舟暗自腹诽一声,面上并不表露出来,仍然看向冯蠡远客气而冷淡的说道:“既然只是误会一场,说开了也就算了,那我们就先告辞了!”拉起司徒翩翩就往楼下走。
走到楼下,冯蠡远却长腿一伸,挡在了她们的前面,“司徒总裁已经在来的路上了,两位还是再等等吧。”不等司徒玺亲自过来,当面把误会解开,海泽和威达的梁子,可就真是结大了!
夏小舟一刻也不想再在这里多待,但见门口堵着一堵厚厚的人墙,知道『硬』闯是不可能的,只得看向冯蠡远,有些恼怒的说了一句:“希望冯总所言句句属实!”拉着司徒翩翩坐到了当中的沙发上。
冯蠡远让人给了她们一人一杯水,才慵懒的靠到沙发上,似笑非笑定定看着她说道:“夏小姐放心,冯某从不对『女』士说假话,尤其是夏小姐这样的『女』士。”
夏小舟被他看得有些光火,但人在屋檐下,不能不低头,只得恼怒的低下了头去。
外面忽然传来一阵此起彼伏的急促刹车声,接着有人跑进来:“大哥,海泽的人来了。”
冯蠡远闻言,站起身来,整了整身上的西装,正要举步接出去,门口忽然飞进来一个人,还伴随着一阵闷哼。紧接着,一个人气势汹汹闯了进来,不是别人,正是林枫!
再然后,才是司徒玺被高宣和谷盛伟并十来个海泽的兄弟们簇拥着走了进来。
林枫一进来,就微眯着双眼焦急的四下里张望,及至到看见司徒翩翩安然无恙的坐在当中的沙发上,才算是松了一口气,然后便几步上前,一把扯起她,抱进了怀里:“对不起,翩翩,林枫哥来迟了,让你担惊受怕了!”就像是抱着失而复得的珍宝一般。
相比之下,司徒玺就淡定多了。他只是拥了拥一看见他进来,就起身跑了上去的夏小舟的肩膀,将她拉到自己身后,随即对上冯蠡远的眼,狭长的凤眸里瞬间充满了狠意和戾气,冷冷的嗤笑:“冯总看起来挺闲嘛,竟然还有心『情』跟我开这样的玩笑,看来冯总以为自己手上有了威达百分之四十五的股份,我就奈何不了你了?”
冯蠡远却像是一点也没感受到他冷冷的杀气,毫不躲闪的与他对视:“司徒总裁,虽然您收集小股东手里的股份是对我造成了一定的威胁,但我还是要感谢您,若不是有您布局,我也不能趁此机会将计就计将祝老头几个的势力也从威达剪除掉,我是真的很感谢您!至于今天的事,完全是一场误会,我也不怕告诉您,正是因为手底下的人见您来势汹汹,以为我即将招架不住,所以才会使出了这样下三流的招数,是我管教不严,我在此诚恳的向您道歉!请司徒总裁看在我的诚意上,不要再追究这件事了!”
“你说不追究,就不追究了?”话音刚落,站在司徒玺身后的谷盛伟就上前一步,怪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