园内。
凤蛋蛋直挺挺的跪在谨贵妃身前,谨贵妃用戴着金指甲套的手,端着青花瓷杯,瞟了凤蛋蛋一眼,不紧不慢的道,“瞧这小脸蛋,倒是白白净净,只是不知道爹是谁。不过既然跟着凤云轻嫁给了小楚,以后就别惦记着你亲爹了……”
凤蛋蛋不说话,澄净的大眼睛中,带着一丝黯然。
容嬷嬷怜惜的看着凤蛋蛋,刚刚想要上前解围,就见外面冲进来一个紫衣潋滟的俊美男子,他脸色阴沉,进门一把拉起了凤蛋蛋,“怎么回事?”
他声音严厉,犀利森寒的眸光,笔直的射向了最上方端坐着的谨贵妃。
谨贵妃放下茶杯,“呦,这是怎么了?比护媳妇还护着这个孩子……”
凤蛋蛋低着头,萧临楚皱眉看了蛋蛋一眼,将他护在身后,以戒备的眼神盯着谨贵妃。
谨贵妃揉着自己的太阳穴,“小楚你真是够了,是非轻重,我比你懂,这个孩子既然叫云轻一声娘亲,那么我就有管教他的权利!”
她放下自己的手,对着凤蛋蛋道,“过来——”
凤蛋蛋沉默的靠近了谨贵妃,谨贵妃双手握住了他的小手,“奶奶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要告诉你,既然跟着云轻嫁给了小楚,那么小楚就是你的亲爹,以后就算你的亲爹出现,你也不能轻易的原谅那个不负责任的男人,明白吗?”
凤蛋蛋缓慢抬头,颔首,谨贵妃捏了捏他白嫩的小脸,“真乖,别怪奶奶挑拨你和你亲爹的关系,那种吃了就不认账的男人,还是趁早当他死了!”
萧临楚眉头皱的更深,无语的盯了谨贵妃一眼,谨贵妃漫不经心的瞟他,“瞪我干嘛?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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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松开凤蛋蛋,去端自己的茶杯,吹拂着里面的茶叶,慢悠悠的道,“这孩子怎么不开心?”
萧临楚在心里冷哼,你一口一个人家的亲爹,人家能开心才怪呢。
他这才想起,凤云轻竟然没有跟凤蛋蛋一起回来,扭头看着凤蛋蛋道,“蛋蛋,你娘呢?”
该不会又去斗蛐蛐,逛窑子,进赌坊了吧?
凤蛋蛋脸色难看,“不知道——”
萧临楚眉心一拧,蛋蛋今天不对劲儿……
正打算多问几句,凤云轻就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她一把拧住凤蛋蛋的耳朵,“臭小子,你跑那么快干嘛?万一又遇见坏人怎么办?”
凤蛋蛋这回不能忍,怒吼,“你抢了我的项链,我不和你玩了!”
凤云轻挑眉,呦呵,还敢跟他呛声,拍了他脑袋一把,“我就爱和你玩,怎么样?”
凤蛋蛋怒极跳了起来,回头冲着萧临楚,“管好你的女人!”
他气呼呼的鼓着脸颊,头也不回的冲了出去。
凤云轻冲着他的背影做鬼脸,萧临楚眯眸上前,“你抢了蛋蛋的项链?”
凤云轻顿时耷拉着下小脸,捂着自己的脖子,“我只是教育他不要早恋,他总是拿着这些女人家家的东西,想些有的没的,会影响他的心理健康!”
“拿来——”萧临楚伸出自己的手,眸光森森。
凤云轻鼓嘴,不乐意的解下脖子上的项链放在了萧临楚的手中,萧临楚白了她一眼,“出息,跟自己的儿子抢东西!”
他阔步离开,去找凤蛋蛋。凤云轻却蹙眉生气,什么嘛,她只是跟蛋蛋开个玩笑,这么俗气的东西,她才不喜欢呢。
谨贵妃吃惊的看了一眼萧临楚、凤云轻、凤蛋蛋一家三口的相处方式,抬眸看向容嬷嬷。
容嬷嬷点头,就是这样,平时他们就是这样相处的。
凤云轻“呜哇”一声哭着,扑进了谨贵妃的怀中,“婆婆,他们都欺负我……”
谨贵妃无语,抚摸凤云轻的脑袋,“没关系,没关系,婆婆的项链给你!”
她伸手去解自己的项链,凤云轻哪里敢真的要,眼泪婆娑的摇头,“婆婆,你儿子凶我了,你能不能帮我凶回去?”
谨贵妃解项链的手,顿在那里,“还是你自己凶回去的比较好!”
“可是我不敢……”凤云轻咬着指甲,嘤嘤哭泣,好可怜,以后再也欺负不了凤蛋蛋了。
谨贵妃扶额,“我也不敢……”
正在婆媳两人相顾无言的时候,外面走进来一个模样娇俏的丫鬟,“主子,六爷来了——”
凤云轻伏在谨贵妃的膝盖上,回头,“六爷是谁?”
“城城啊,你们不是见过了么?”谨贵妃拍拍凤云轻的肩膀,“婆婆帮你凶这个儿子出气好不好?”
凤云轻眼珠一转,“婆婆,不要说见过我,我先走了……”
她飞快的从侧门溜走,可是忽然想起自己的书包,于是又一阵风般掠了回来,拎起书包就没命逃跑。
谨贵妃目瞪口呆,“这是怎么了?为什么我觉得,云轻做了对不起城城的事情呢?”
容嬷嬷笑着摇头,“城城本来就闹腾,再加上一个凤云轻,那简直是天翻地覆!”
谨贵妃笑了出来,“我倒是觉得,小楚不像是讨了个老婆,而是找了两个孩子,还打不得,骂不得的那种!”
容嬷嬷跟着一起点头,当她的眸光停在门口衣衫褴褛男子身上的时候,吓了一跳。
这人是谁?平日里最注重外形的城城?
谨贵妃几乎认不出自己的儿子,直到箫连城怒吼,“凤云轻呢?立刻叫她滚出来见我!”
她这才相信,这果真是她的儿子,并且是皇帝老头子最疼爱的一个儿子。
一拍桌子,她怒吼,“你这些日子都死哪里去了?成天在外面鬼混,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穿成这样你不丢人吗?”
箫连城瘪嘴,“我问你凤云轻呢?”
“凤
云轻也是你叫的?死小子,对你娘有没有一点起码的尊重?我来安城快十天了,你给我现在才出现,你怎么不一辈子缩在你的酒池肉林中?”谨贵妃的从容优雅,无影无踪,暴跳如雷的看着自己吃喝嫖赌无所不能的儿子。
箫连城生气的跳脚,“你还敢说我,你来安城十天,你怎么不去找找你家儿子?你儿子失踪十天,好不容易虎口逃生,你就是这个态度?”
谨贵妃挑眉,“虎口逃生?又是哪个花魁将你压榨干净了?看你脚步虚浮的样子,这些天很是辛苦吧?”
她慢悠悠的端起茶杯,箫连城咬牙,“我自己去找凤云轻,这个该死的女人——”
他气冲冲的走,谨贵妃扬声,“不许去打扰你三哥和三嫂,听见了没有?”
他回头挑衅,“我就是不,我要将凤云轻先奸后杀,以泄心头之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