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这年关,要一个人过了。
别看那老色鬼活着的时候,一天到晚醉醺醺甚是讨厌,但此时忽然没了那个醉鬼,却也是说不出的伤感。用老色鬼生前的酒壶自斟自饮,楚离不禁潸然泪下,那个人对自己好吗?一点都不好。对自己坏吗?却也一点都不坏。他教会自己读书写字、教会自己武艺剑法,还有一些听起来不知所云的做人道理,他是自己的师傅,但在楚离心里,却早已将此人当成了父亲。
关了茶叶铺,带上银票、宝剑和那张莫名其妙的图纸,楚离来到了京城。
走在京城的大街上,楚离感受到了人生第一次的失望:京城,不过如此。
仅仅是比自己来时那个鸟不拉屎的穷乡僻壤大上几倍而已,没有什么太过显眼的楼阁,房子一样的矮一样的破,街上的人穿的也不全是绫罗绸缎,漫无目的的走了两条街,竟然没看见一个绝色女子,甚至还不如自己到过的大部分地方。唯一值得欣慰的就是,银票是货真价实的硬通货,到了钱庄真的能兑出现银。
找了家看上去很气派的酒楼,楚离点了一大桌十几个菜,外加一壶最好的酒。
每个菜尝了一口外加喝了口酒之后,楚离有生以来第一次开始认真的思考自己的未来:要不要在这个破地方长期住下去,虽然现在身上的钱足够这么做。桌子上的酒菜,毁灭了他对这里的最后一丝憧憬,酒和菜都比自己的预期差的太远,甚至不如以前茶叶铺隔壁的小酒馆。要知道,那个酒馆老板的主业是替师傅销赃,他卖酒和师傅卖茶叶一样,都是幌子,就算是这样,他家的酒都比京城这大酒楼的酒好喝。
酒足饭饱,到了结账的时候。楚离大大方方的往桌上拍了二两银子,之后拿起包裹就要离开,要知道,师傅死之前,他可从来没这么潇洒过,首先,从来没吃过一顿饭就要二两银子的大餐,其次,就算天塌下来,也是要等着掌柜找钱的。
“客官请留步!”小二嬉皮笑脸的追上了楚离。
“若有剩余,就当是本少爷的赏钱了!”
“客官,这些酒菜,是五两银子……”
五两银子。
当年老爹惹了官司,贿赂县太爷只花了二两银子;在乡下,三两银子能买一头怀着牛犊子的母牛,若生下的牛犊子是公的,牛贩子还得退回一两;在楚离印象中,四两银子就已经能去妓院里摆谱了;知府衙门有个姓李的捕头一直替老色鬼销赃,记得有一次老色鬼弄了把不错的茶壶找他出货,他嫌分钱太少不大想接,老色鬼问他想要多少,那位李捕头掰着手指头算了半天,最后一本正经的伸出了一只巴掌:五两。
这破地方,呆不下去了。
如此一桌难以下咽的****,竟然也敢要五两,皇上亲自掌勺么?
补上三两银子,楚离愤愤的走出了酒楼,特地抬头看了一眼门口的牌匾:仙味楼。
仙味?真是恬不知耻。
忽地一阵香气,那是一种奇特的,仅属于女人的,让人目眩神迷的芬芳,让楚离的目光离开了写得龙飞凤舞的牌匾。四个客商打扮的人与楚离擦身而过,三高一矮,就在离大门最近的一张桌子落了座。毫无疑问,那个矮个子的是个女子,虽然是男子的衣着,但这股香气可骗不了人,对楚离而言,这,才是真正的仙味。
师傅曾经告诉自己,香气,代表了一个女人的品味;而品味,代表了一个女人的装扮;装扮,则代表了一个女人的外表,连起来想,香气,就代表了女人的外表。虽说不知道那老色鬼究竟从哪得出这么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谬论,但一直以来,这条看似离谱的理论却从来没被打破过。
好香!楚离呆呆的看着四人落座的饭桌,只可惜,唯独自己想看见的人,却背对着自己。此时此刻的楚离,真是恨透了这家酒楼,尤其是门上挂着的牌匾。“小二!”在小二怪异的眼神中,楚离又坐回到了刚才的桌子,此时桌上的剩菜还都没收完。
“客官还有什么吩咐?”
“一壶酒,还有……”楚离假意无所事事的抬起眼皮,还好,这个角度正好能看到刚才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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