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带去房内,然后让人请了邸店掌柜去说话。
知暖的衣服大多是阿箩帮忙做的,冬季以保暖为主,不要任何美感。
今日要与人打听事,她特地翻出件在布店买的袍服换上。
一下由普通农民成了个薄有家底的斯文郎君。
邸店掌柜一听她打听上月卖葡萄酒的商人,神色微变:“郎君打听他作甚?”知暖只来住过一回,且这回来她还稍作了变装,皮子黑黄黑黄的,哪怕五官依旧精致,颜值却起码下降了一半,看着十分不显眼,因此邸店掌柜也完全没想起她就是几月前与陈牙人一起住过店的客人,好心告诫说,“如今两地局势紧张,边境商路已然全断,非但在关内的胡商被扣被押,便是关内常往外边跑的商户都被严加盘问盘查……郎君若想安稳,还是不要与之有任何牵扯才好。”
知暖给掌柜的添了杯茶,故作诧异道:“竟是这般严重了么?”扼腕一叹,“哎呀那可如何是好?我有一叔父,如今病重卧床,余下唯一心愿,便是想再尝一口年轻时喝过的葡萄酒,我可是好不容易打听到有人在此卖酒……”
然后就是各种求,打听原卖酒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以及,他们的酒都卖了没有,卖去了哪。
反正就是一门心思只想满足自家亲叔遗愿。
将死之人事大,邸店掌柜挡不住知暖的各种求,最后给她透露了些消息。
让她心塞塞的是,陈牙人他们的酒,一点都没卖出去,连人带货全部被扣。
因为他们就住在这,邸店的掌柜对个中细节还是很清楚的。一开始,他只知道陈牙人运了一大堆木桶来,但不知道里面装的都是价值千金的葡萄酒。
及至在他们住进来约摸十来天后,突然来了一大队人马,将他们连人带货,通通押走,掌柜才知道他卖的是什么。
说完,邸店掌柜还一脸庆幸地说:“幸得老朽在本地经营多年,又有贵人照拂,否则怕是也要受他们牵连。”
战事一起,边境各城排查得格外严厉,很多时候,甚至是宁可错杀也不放过。
青州虽算不得真正的边境,但它背靠幽、并两州,关系后方安稳大事,也是怎么严都不为过的。
掌柜的也算是很有经验了,看在知暖给他奉上了“小小心意”的份上,温馨提示道:“眼下风声紧得很,其他人便是有葡萄酒,也会捂死了不往外卖,您与其胡乱打听误了性命,不若早早回家。”
哦,早回家也不行了,落雪,路上暂时走不得呢。
掌柜的看知暖满是同情,又泛泛安慰几句后便离开了。
知暖笑着送他出门,等人一走,只剩满心卧槽。
她只想卖点酒赚点钱而已,怎么就那么难啊?
这下好了,别说赚钱,一个不好,陈牙人兄弟、怀安、还有那两个保镖的性命怕都有危险!
知暖扶着头在房里转圈圈,刚开始她脑子很糊,渐渐平静下来,她想到一事,如果陈牙人等真的因为那十几桶葡萄酒被打成奸细,他们被抓也有半个月了,不可能她待在村里还那么安稳平静。
事关清白性命,哪怕知暖走时特意叮嘱过不要透露酒的来历,但这事陈牙人兜不住,肯定会如实交待的。
只要他交待了,官方必会查证,而这么多天了她待在村里都还没动静……这中间,怕是有什么她还没打听到的内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