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李想不说话,因为……她觉得这个气氛太美好,美好地不真实。
也许很久之前,她就喜欢上了赵军生,只是她,从来都没有正视自己的心。她骗着自己,硬把自己的头掰过去,让自己注视别的,让鲜红欲滴的真心白白跳动。
她拥有的幸福,已经很多,所以她不敢奢望更多。
一旦触及真心,她就好像惊弓之鸟,畏缩在墙角,再也没有力气顾及其他。
所以她不说话。
赵军生着急了:“你……是不是,喜欢丘明?”他就知道,她一开始就担心着丘明,甚至还梦到了丘明,是啊,丘明多好,至少认真爱学习,天天向上的好孩子,对她……也似乎比他对她,更温柔细腻。
他咬咬牙,努力除去心头的不安,再次重申:“我喜欢你,李想。所以……你不可以喜欢上丘明。”
李想轻轻摇头,他有点置身云端:“你不喜欢他?”
她点头。
他紧紧抓着她的肩头,只为了证明这一刻是真的。她,不喜欢丘明,那,她就是喜欢他了?她为什么不说话?是不是有什么拒绝的话,不好意思对他说?
他的确为了方草的事着急上火了,但是他……真的不是有意的。所以他有生以来,第一次拉下脸,试着用丘明式的姿态和态度,对着李想说:“对不起,我是不是让你生气了?”
李想还是摇头。
“为什么不说话?”赵军生又急了:“你是不是后悔了?后悔那天晚上和我出去散步,后悔让我也跟着你们来了,还是你后悔,后悔认识我?不行,你得对我负责任。”
“因为……害怕。”李想的声音终于幽幽响起。
赵军生好笑起来,带着促狭的语气调侃着她:“你不是不害怕的?”
李想摇摇头,有点犹豫,还是继续说着,话音里带着几丝的颤抖:“我怕,我不是怕这些,也不是怕死……而是害怕喜欢也好,爱情也好,不够坚韧,不够长久,我想即使给我很多很多的爱,我也还是会害怕,害怕给我爱的这个人,哪一天就说不爱了,转身了,甚至……带着别的女孩,告诉我,爱情并不固定,所以他的爱转移了,心……也变了,那我,就真的一无所有了。一个女人,能拥有的,真的不多,而当一个女人捧着满手的爱,她也会爱上这种被爱充满的感觉,失去了……该怎么办?”
她的声音已经不连续了,到后来,几乎是抽泣着说完的,赵军生呆了好一阵子,才知道偷偷用手替她揩去眼泪,帮她顺气。
他不说话,他不知道,原来李想也有这么多话的时候。
他记得她可爱时脸色发红低头直走路的样子,也记得她生气时鼓起的脸颊,甚至还记得她挥洒才能时闪亮的双眼,但是……她这么地痛哭失声到背都紧紧弓起,他却是第一次。
他不知道怎么安慰在哭的女生,尤其,她还是他百般想讨欢喜的对象,更加不发一言,只是一双手,替她揩了一遍又一遍的眼泪,还有肩膀,给她轻轻枕着。
她哭的时候,他也觉得心里发虚,发慌,绞地很紧。
李想平静了一会,舒了口气:“我小时候,其实发现过我爸妈因为我爸外遇吵架的事,那个时候,我……也许还不懂,但是……我才知道,原来,爸爸妈妈,不会永远甜甜蜜蜜,也不会永远看着对方微笑,原来他们也会吵架,也会歇斯底里。从那以后,我……害怕。一直很害怕。”
赵军生终于知道,她的害怕,是指这个。
他叹了口气,想说些什么动听的好好安慰她,让她笑出声来,但是挠了挠头,也没想出什么来,只道:“你是不是怕我以后也会外遇?也和你吵架?我不会的。”
他有点急,低低地说不会的。做着一个很认真的承诺。
年轻的体温熨帖着她,她竟然为这年轻的生涩的誓言而微笑起来。很黑,洞里。但是她那莫名的,心底最深的害怕以及恐惧,似乎消散了一些,她抬头,仿佛能透过那厚厚的岩土层,看到闪亮的星星,所以她微笑,幸福地笑了。
她听着赵军生有力的心跳,被小小的幸福感熏地昏昏欲睡起来。
赵军生还没说完:“我爸和我妈,我是说亲身妈妈,也是很幸福的,他从没来有凶过我妈一句,我妈也是每天都笑地很甜美,她会做他喜欢的下酒菜,他也听她弹钢琴,虽然他根本是个大老粗,不通音律地很,还是听着艰涩的琴曲,一天又一天,我小的时候,也以为这代表着永远。可是,你也知道,我妈得了一种很严重的病,他很伤心,但是根本无力回天,我妈死了没多久,他就立刻娶了别的女人。我一直,无法原谅他,不管他有什么借口,都不愿意原谅他,我只敢用叛逆来表达我的不谅解,直到后来我了解,我大概也太执着你说的那种爱了……”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因为感觉到她的呼吸绵长,在他肩头安静地枕着。
睡着了?
赵军生哀叹一声,嘴角却是勾着的。
他开始数肥羊,一只,两只,三只……三百六十五只……九千六百五十九只……
“李想,李想!”他低沉,有些沙哑,也有点无力的声音响起。
李想揉揉眼睛:“恩?”
他稍稍推开她一点:“手臂好麻……你不要碰,一碰就疼,啊……好疼,动不了了!”
溶洞里,回响着赵军生的哀嚎声。
作者有话要说:
对不起更晚了,因为朋友临时来玩,我就陪她爬山游玩去了,这几天腿脚也有点酸,熬到这么晚才写出来这么一章,不过朋友来就是好,我有了很多好点子,--呵呵,也许情节俗套,但是我没有才华,想不到啥更好的了,汗
第36章我欲将心托明月(六)
“丘明?”梅丽看着满身泥浆的丘明,愣愣地说不出话来:“你没事吧?”她赶忙扶住摇摇晃晃的丘明,看到他身上一大片的擦伤和血迹,触目惊心。
她拿出绷带,丘明推开,他的额头也有伤口,正狰狞地滴着血:“你说方草没去,她人在哪里?”
梅丽头一次看到丘明露出这么凶狠的表情,应该说,透着一股凶狠,尽管嘴上甚至是无所谓地在笑着,但是就是透着那么的一股子的凶狠。
她连忙拦住丘明:“她现在正在里面哭,你别……”
丘明还是笑着,声音不大,只是就是让梅丽心里发慌:“我不会做什么的,只是现在赵军生和李想的去向不明,我只是,要告诉她这件事,不,不是告诉,是好好地通知她。”
推开门,方草也是一身狼狈,只是坐在窗口,看着窗外的大雨瓢泼,眼神呆呆的,一点也没有了以前方草的样子。
听到有人推门进来,她赶忙转身:“军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