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婧转身走向自己的马车,冷笑道:“我当然不会跟她计较,一个将要被替代的人,顺着她就好了。”
伴着车轱辘的声音,一行人消失在街头。
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模样,一身红色窄袖袍,身长如玉,肌肤胜雪,嘴角带着一抹暖如三月阳春的软甜微笑,一双猫儿眼轻轻上挑,三千青丝随意的用玉冠束起,性感的薄唇微微翘起,眉梢一扬,手撑着下巴,静静地看着司徒嫕。
马车内一时之间尴尬到极点,司徒嫕本想着马车在外面停了这么久,应该没人,应付下司徒婧就下去,没想到好巧不巧,刚好碰见了主人。看他的模样,应该是哪个富贵人家的小公子。
司徒嫕尴尬开口,笑着说:“哈哈哈,小少爷,我走累了...才上来歇一歇的......”
刚说完,司徒嫕就想给自己一大嘴巴了,说的什么鬼话,哪个正常人会到别人家的马车上歇脚啊。
司徒嫕正在从站起来溜和从窗户上溜做选择时,对面的小公子突然开口道:“姐姐真是有趣。”
司徒嫕心想是是是,确实挺招人笑的。
“点心为什么要装在那种袋子里。”小公子指着司徒嫕腰间的乾坤袋说道。
司徒嫕捂着脸:“对啊,点心......点心!”
一阵惊讶,猛地抬起头,正好对上他那天真无邪的眼神,还在眨巴的眼睛。
司徒嫕试探性地答道:“因为放在这里不容易坏。”
“哦哦。”小公子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司徒嫕又小心翼翼地问:“你要...吃嘛?”
“可以嘛?”
“可以啊!”
司徒嫕说着就从腰间解下乾坤袋,取出里面的点心递给这个有趣的红衣小公子。
小公子边吃着点心边说:“姐姐这么豪爽,不是本土人吧?”
司徒嫕听到豪爽这个词尴尬地挠了挠头:“对,我是昭都人。”
小公子轻笑了一声:“我叫星肆,身边的人都叫我阿肆。”
“那我也可以叫你阿肆吗?”
“可以啊。”
“我叫司徒嫕,嫕是女医心的那个嫕。”
“司徒嫕。”星肆小声地默念了一遍。随后又扬起那张童稚地脸:“我还是喜欢叫你姐姐。”
司徒嫕瞬间就忘记了刚刚的事,欢喜地说道:“我家中有个弟弟,也是这般唤我的。”
星肆道:“唔,那姐姐一定很疼弟弟吧。”
“是啊,也不知道他现在过得好不好。”
司徒嫕托腮撑着头,一提到钰儿就想到小时候的事,一想到小时候的事就想到司徒婧,一想到司徒婧就又想起她刚刚的嘴脸。
“刚刚的事,哎,有了。”
司徒嫕一下从车里站起来,就要下车。
星肆忙把点心塞进嘴里,抖了抖手,叫住司徒嫕:“姐姐,你要去哪里啊。”
司徒嫕一眼茫然,心想这小少爷还不希望自己走了。
清了清嗓子:“姐姐要去办一件大事。”
星肆无奈地摊了摊手:“那好吧,姐姐再见。”
司徒嫕下车转身道:“阿肆我们这么有缘,以后肯定还会再见的。”随后挥了挥手消失在人群中。
一女子头戴斗笠掩面,嘴中叼着狗尾巴草,双手抱着胳膊,靠在一棵树上。林间有风吹过,落叶瑟瑟作响,在日光下投下斑驳的影子,印在女子的裙间,格外惹眼。
林间不远处有一行人缓缓向这边驶来,女子的手有节奏地一下一下敲着胳膊,待到一行人走到眼前,女子也没有抬头。
“前面的姑娘,能往边上靠一下嘛。”
女子低头不语。
司徒婧闻声款款走下车,行礼道:“这位姑娘,我等无意经过贵宝地,还请行个方便,让我等过去,叨扰之处还请见谅。”
只见女子缓缓抬头,向后退出了一段距离。
“多谢姑娘。”
司徒婧转身就往车中走,这时身后女子玉手抽出剑,像司徒婧袭来,剑如白蛇吐信,嘶嘶破风。众人一阵惊呼,司徒婧也从车中抽出剑来,转身抵住剑锋;女子的青纱裙随风飘荡,嘴角带着一抹玩味般的笑容。
司徒婧也是客气地说道:“我本无心冒犯,姑娘何必如此。”
霎时银剑乱舞,司徒婧与女子混在一起,两人身形相似,众人只听见打斗声,却不知谁是谁。
不出几招,司徒婧就有些招架不住,手中银剑被挑飞,女子手中聚力,击中司徒婧,震得她连连后退。众人见状抄起武器冲了上去,而女子却无心与她们纠缠,取下腰间鞭子,腾空横扫一圈,众人皆被鞭子抽中,吃痛叫着。
女子一眼盯着马车后面的几车货物,司徒婧立刻大喊道:“快,拦住他。”
没等其他人反应过来,女子就已飞身到车上,手中挥动剑,里面的东西露了出来,女子嘴角一抹轻笑,抄起一箱;司徒婧见女子欲走,上来就要夺,女子闪身退到几米开外,因手中东西太沉,出手也有些力不从心,忽然远处一辆马车呼啸而至,停在二人之间,车上之人冲女子伸出手,女子微震片刻后一把握住,手的主人稍一用力,女子就坐到了车上,一声“架”,马车就又往来时的方向飞快驶去,女子取下斗笠,探头给身后之人留下一抹笑。
司徒婧震惊立在原地,身后侍女小跑到她身边:“婧姑娘,你没事吧。”
“无事。”
“怎么会是她...婧姑娘,我们回去怎么跟司徒老爷交代啊。”
司徒婧阴冷道:“她这是从心想叫我出丑。”
马车越驶越快,消失在林间拐弯处。
“好啊,姐姐,你说的大事就是这个啊。”
看着星肆带着一丝坏笑的表情,司徒嫕解释道:“我这是提前问我爹要些零花钱。”
司徒嫕心想,司徒婧你不是说这东西要是丢了,你就不用见着我爹了嘛,这不正好嘛。
星肆面带微笑看着司徒嫕,看着眼前这个女子,心里窜出来的念头告诉她,这个女子绝对不简单,他也越来越肯定,司徒嫕或许就是他一直要找的人。
轻挑车帘,看着车外的风景一个个向后倒去,日近黄昏,城外行人已寥寥无几,唯有马车驶过车轮辘辘的声音。进了城门,马车向城中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