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抿了口茶,“嗯,注意安检。”
“知道,除了万卓、松叔那几个跟您一辈的老大不用检查,其他所有进场的人一概不准携带任何武器。”
“还有通信设备。”
“我明白。”
“吉旸,你再去盯一会儿,不止要做好内防,还要揪出有可能混进来的记者。”余路平摇摇头,“现在你舅想找点乐子都不容易,偏有些人不识趣喜欢给人添堵。”
吉旸拉扯西装衣角,“我这就去,您就放宽心好了!”
“嗯。”
扁担带着程溪轻松通过安检,虽不在名单之列,但门口几个小弟都知道扁担是吉旸的人,孟平川视他为胞弟,没收了携带的物品,叮嘱他们就在一层溜达,上头就别去了,惹了麻烦谁也担待不起。
扁担熟络的把事先准备好的烟往他口袋里一塞,说了句“谢了兄弟”。
程溪一进入这种光线昏暗的地方就有点大脑缺氧,耳边噪声很大,以至于扁担说的话她费劲也听不清,两人没往前挤,只踮着脚四处找寻孟平川的身影。
直到司仪宣布比赛开始,灯光聚焦拳击台,程溪才看清人。
一时间人声鼎沸。
程溪在人群里挤得有些反胃,时不时感觉到有人在摸她的腰和屁股,她脸上的热逐渐被愠气所遮掩,她伸长了手去够扁担的肩,却始终摸不到。
最后只好自己撤出去,站在黑暗之中。
身边只有“安全出口”四个大字亮着绿色的光。
她手指冰凉,指甲几乎抠进去,像是要捉紧象征自由的绿光。
选手上场。
两名拳手的体型差不多,身高大概都在1米88左右,体格精壮。
找不出辞藻夸赞,就像他们的线条不多一块赘肉一样。
唯一不同的是,对方看起来玩世不恭,更年轻些。
拿来与孟平川相比,他身上所带的“黑马”气质更为浓郁,一路跌跌撞撞,靠着不要命似的打法站到最后。
在路上听扁担说,这人跟孟平川一样,头一次参加拳赛,十九岁不到,有年轻人特有的“装逼”气质,喜欢戴个口罩在街头打球。
打架也成。
反正他毫无畏惧,据说是从来没输过。
嗜血、斗狠的因子引发雄性之间角斗至死的欲望,年少意气,给自己预设“输了要杀要刮随你便”的豪情,不念过去,管什么将来?
这样的人,容易被操纵。
比赛开始没多久,程溪就近乎站不住。
她这种连在家看nba都要紧张出一身冷汗的人,这会儿让她站在台下看孟平川打拳,无异于砧板片肉,窒息感渐重。
真实的血肉相搏,没有电影分镜头里的华丽招式,两人都死命地朝着对方的头部、腹部以及下身等关键部位不停地的发出攻击,困兽一般,明知冲出牢笼才能沐浴曙光,却无可奈何,只能抵死缠斗。
跟初赛不同,这一场两人没有戴拳套。
拳头打在肉上发出“嘭嘭嘭”的闷响,比拳套的皮革摩擦是声更为低沉,叩击心弦,从对手第一拳就往头上进攻时,孟平川就已经感知危险。
这一场,不愧是“生死局”。
几局下来,两人平分秋色,谁也没占到便宜,看不出输赢。
但场下大部分都不看好这个毛头小子,加之他先前的比赛都没有分在“死亡组”,一路磕绊,有几场险些被对手翻盘。
故而最后一局打响战火时,台下观众已然进入声势浩大的一边倒状态,但凡给孟平川抓到进攻机会,众人都不由自主地大声地怒吼:“孟平川!打!”
“打得好!”
“打死他!”
“我加注!赌孟平川赢!”
“加加加!”
“打到他吐血我再加两倍赌注!”
“打到他跪下磕头求饶老子加十倍!”
……
此起彼伏的助威声,听得程溪捂住喉咙,她背靠墙壁整个人缓缓下滑,等一屁股坐到地上时,眼泪毫无预兆的夺眶而出。
她不敢哭出声,咬住自己的食指,什么怒气都消了。
哭得身体颤抖,连眼泪都是碎的,程溪自责。上次孟平川拳赛受伤她竟然还跟他生气,在这样一个举动、一个附和就可能丧命的生死场,他说的“因为想给程溪一个家,所以怎么样都绝不能死”那句,原来不是哄人的情话。
而是一字一句烙□□上的墓志铭。
当孟平川明显占上风,即将扭转战局,把对手一拳打到单腿跪地喘着粗气时,孟平川没有趁势头上前发起猛攻,而是甩了甩拳头,冷冽的跟他对峙。
那小子丝毫不露怯,嘴角有血,一拳头猛捶到拳台上。
像是角蝉这种微小的昆虫,以头撞击茎叶来传递危险信号,引发大面积角蝉倾巢出动,蔓延病毒,置人于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