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那……”
“去抓他身边那个女孩儿。”
阿厉之前见过程溪几面,对这姑娘印象极好,是他传统审美里的好姑娘模样。
他惺惺道:“这样会不会不太好……”
余路平气急,一巴掌呼到脸上,指着阿厉的鼻子斥责道:“养只狗都比你聪明,我说,先去抓孟平川身边的女孩儿,听不懂?”
阿厉垂下头,捏紧拳头说了句:“是。”
——
飙车不是孟平川所擅长的。
但前有蔷薇,后有猛虎猛追,他避无可避,只能硬着头皮一路飞驰。他加大油门,窗外的风景一晃而过,炼成一条多色层叠的银河,由内向外旋转出另一个世界。
灯是倒着的,人是摇晃的。
连狭窄的巷道也因为飙车而过扫起的枯叶而显得异常空旷,孟平川猛打方向盘,刹车声刺破寂静的夜,被余路平的人追上,并排行驶,孟平川极速打转,向左右两边摇晃,给两侧的车以无声的压迫感。
巷道渐窄,左侧的车辆被迫自动退至孟平川车后。
右边的车继续像孟平川靠近,随时有人跳过来冲破车窗玻璃与他纠缠的危险。
“哐当”一声,那人探出半个身子一棍子挥到程溪那边的玻璃窗上。
玻璃渣掉了程溪一身,划伤她的下巴,小小的一道伤口,没来得及渗血,孟平川已经打直方向盘以殊死一搏的决绝冲向右侧极窄的巷道,车声与旧墙摩擦,掉落烟火的光芒,予人满眼生机。
“吱——”
剧烈一声轮胎急停声传来,身后安静下来。
终于,暂时脱险了。
孟平川丝毫不敢掉以轻心,眼睛直视前方,伸手摸了摸程溪的脸:“痛不痛?”
程溪摇摇头,“……没什么感觉。”
“吉哥这破车估计撑不了多久。”
程溪咽了下口水,心有余悸,小腿一直不着急在发抖,“幸好有吉哥,不然我们俩估计出不了场馆。”
“嗯。”
真兄弟。
孟平川护着程溪弯腰挤在人群里,一齐缓步往门口移动时,肩膀突然被人按住,孟平川做好了鱼死网破的准备,吉旸却环顾四周,慌张地把车钥匙塞到他手上:“阿川,快走!之前借你开过的沃尔沃,好找!”
“谢了,兄弟。”
吉旸把他往前一推,“滚吧!留着命回来找我喝酒!”说完他往门口小弟身上一扑,胡乱指了一处,骂骂咧咧道:“谁在背后给老子捅刀子?!”
场面混乱,孟平川这才顺利逃出。
只可惜,有车,没其他任何通讯设备。
……
一整段黑路孟平川都紧皱着眉头,他时不时望四周看,程溪意会,摸摸他的头以示安慰:“我帮你盯着周围,你专心开车。”
“嗯。”
夜凉如水,孟平川的声音突然冷静下来,他偏过头亲了下程溪,交代说:“这条路只有一个出口,到时候余路平的人一定会死守在那里。”他手往一家盏着大红灯笼的裁缝店家一指,“没办法开去警局了,你去找这家店的老板娘,何欢。”
程溪突然意识到他之前的仓皇并非担心追杀而来的人,她紧张地抓紧孟平川手臂:“我不要离开你。”
“程溪,听话。”
孟平川心痛难言,“等下我会放慢速度,你在裁缝店那个路口跳车。”
“不行!”
“小溪,你去找何欢,躲起来,帮我报警。”孟平川捏住她的后颈,“只要你安全,我就一定不会让自己有事。”
程溪哽咽却不敢纠缠,孟平川说的没错,她的存在除了能演一出亡命鸳鸯,此刻起不到任何作用,能做的就是抓紧时间去报警。
“快!”孟平川呵斥道。
“那、那你呢?”
“我还有重要的事情。”
找到当归的儿子。
冥冥之中的预感,孟平川始终认为,那日当归冒死回到内地绝不是为了他多年不闻不问的儿子,他一定别有所图,且这件事的重要性与生命对等。
当孟平川查到何欢那头后,便长时间跟踪她。
但一无所得,她是个看似放荡随便,实则生活作风极其良善的人,独自经营一家裁缝店,手作改良新式旗袍,一个月顶多两件,专供有钱人家的太太们穿搭。
后来他通过严冬的关系,查找了何欢近十年的通话记录。
数据难免有缺失,何况早年间不用实名制购买电话卡,以至于孟平川大海捞针之后,仍被好运眷顾。残缺却庞大的数据库中,何欢每个月都有一通固定电话,当归失踪前的数据里没有显示,便是当归失踪后,每个月一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