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下的隆起。黑暗中,渗入雨水的血液如同黑色的蟑螂群。你浑身发麻,上前拉起角落里的姐姐,全然不知项链在这时掉落在了雨水里,“走!快走!”
姐姐站在原地,反将你的手抓住,惊恐地看着你。
那一刻,你才突然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原来自己杀了人。
你的脑海中浮现了监狱里的父亲,想起你去探监时,玻璃那头你爸永远含着眼泪的沧桑的脸。
你想,终有一天你也会坐在玻璃的那一头,你穿着囚服,在监狱里暗无天日地度过余生的每一天,最终你会因为绝望而自杀。而姐姐……
坐在玻璃外面的姐姐会拥有光明的人生。
你浑身发抖。
你与姐姐相互对望。你不知道,那一刻,姐姐几乎是用灼热的目光认定了你才是姐姐的神。
雨越下越大,神使鬼差的,你们抱住对方。
回到出租屋后,你不断洗手,你开始流泪,你胡言乱语地诉说着你的恐惧与后悔,进而你再次感到痛恨,对象是你姐姐。
你辱骂姐姐是个灾星,辱骂为什么被关进监狱的人是你爸而不是姐姐,辱骂姐姐一家人毁了你的一切,如今你还要用自己的人生来成就她光明的未来。你掐着姐姐的脖子说着去死,可你根本下不了手。
姐姐没有丝毫反抗,而是静静地听你说完后,紧紧握住那双将她拉出泥沼的神圣的双手。
“人是我杀的。”姐姐抱住你,逐字逐句地说,“人是姐姐杀的,芮芮,别害怕,别害怕……”
你们亲吻着对方,喧嚣的雨声中,你们充满恐惧与罪恶地进入对方。
你们做ài了。
一个可怕的秘密连接着本就相依为命的你们,让你们相互依存,就像抓着汹涌洪流中最后的救命稻草一般抓着对方,进而在恐惧中、无依无靠中相爱。
整个暑假,你白天在外打工,晚上便回到狭小的出租屋与姐姐温存。
逼仄的空间就像一口棺材,给了你无限的安全感,而高潮就如同圣经,与姐姐做ài便使你好像得到了救赎。
你亲吻着姐姐,抚摸着姐姐,你在南方没完没了的雨声中大汗淋漓。
你彻底迷失在了爱欲的洪流中,渐渐,你变得无法离开姐姐,就算只是上班时间的分离,都让你感到害怕,害怕姐姐是不是背叛了你,是不是已经上警察局告发了身为凶手的你。
所以你时常在做ài的时候哭着哀求姐姐继续操你,哀求姐姐永远都不要离开你,好像潮湿的高潮也是承诺的一种。
但你与姐姐之间毕竟存在着无法追赶的七年。那时你也许没有发现,不过后面回想起来的话,应该能够发现一些端倪。比如姐姐在事后表现出来的异常的沉默,比如姐姐高潮时的忍耐与克制。
无论如何,第二年的春天,姐姐向你提了分手。
你尖叫着:“不可以!我不同意分手!”
“我不要!不要!姐姐,你不能不要我!不能……”你从歇斯底里转为悲戚,进而你伤心欲绝地打她、骂她,甚至是哀求,“姐姐,没有你我会死的……”
你跪在地上,抓着姐姐的裤腿哭着哀求不要离开你,“只要不分手让我干嘛都行……姐姐,你看看我……求你了,看看我啊……”
但是无论你表现得多么低贱都于事无补,姐姐的脸望向黑暗,眉毛痛苦地拧着,却没有丝毫动摇。
你绝望地问姐姐为什么这么狠心,姐姐却说她只是不想糟蹋你,说在她眼里没有未来的你们,多在一起一天都是罪过。
“其实自从你的爸爸因为那个男人进监狱起,姐姐就已经下定决心要照顾你一辈子,但不是这种照顾,因为我们不光是女人,我们还是法律上的姐妹。”
“这段时间我很快乐,但是就连快乐于我而言也是一种折磨,一种凌迟。芮芮,你能明白姐姐的痛苦么?”
说这段话时,姐姐满目哀戚地看着你,你应该是明白的,可话说出口又成了眼泪,你抓住姐姐的领子声如裂帛地大喊:“不明白!我不明白!谁要明白那种东西!谁要明白……”
你应该怎么说?你说其实你早就知道姐姐为了她,正在跟目击证人交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