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崇凛将人重新抱起,轻轻放进浴池。
一进到水里,把自己当成鲸鱼的岑霁就立刻在里面翻腾了几圈。
还好浴池够大,水又不会很深,够他在水里闹腾,让贺崇凛一瞬间产生一种错觉,他真的在家里养了一条美人鱼。
“你要和我一起吗?”
在水里畅快地玩了一会儿,岑霁转过头,对上一双深深望着他的眼眸。
岑霁以为对方也想来水里和自己一起玩耍,便热心地发出邀请。
却不知道他说的这句话对一个本就对他抱有异样心思的男人来说,是怎样的诱惑。
浴池里贺崇凛放的是水温合适的温水,里面是自动感应,可以一直控制着水温,这就使得池子的水面上浮动起袅袅白雾。
在这样升起的白雾中,眼前人的一张脸被酒精还有蒸腾的雾气晕染得格外靡丽。
柔软的发丝被水浸湿,水珠顺着漂亮的脖颈往下流淌。
但他白衬衫还穿在身上,薄薄的布料湿湿地贴在细腻的皮肤上,描摹出漂亮的身体线条,若隐若现中,看一眼就勾得人血气上涌。
贺崇凛呼吸不自觉有些重,移开视线:“不了,我在上面等你。”
他转过身,不再看池子里的景象。
可水花荡漾的声音在耳边回响,不看比看更加折磨。
他又不能离开。
放醉酒的岑助理一个人留在水里,是很危险的一件事。
时间在一分一秒煎熬地流淌。
没多久,从身后传来的喧哗水声变得弱了起来。
贺崇凛转过身,果然看到玩累了的岑助理趴在浴池边上,被罩上一层蒙蒙水汽的眼睛要阖不阖,看上去在和困意打架。
“累了吗?”贺崇凛走过去蹲下身。
“嗯,想睡觉。”岑霁每次醉酒耍完“酒疯”,就会像电池耗尽电量,要等第二天酒意褪去,才会恢复体力和神智。
贺崇凛便把他从水池里抱起。
水哗啦哗啦地流淌,贺崇凛的衣服顿时被打湿,可他丝毫不在意。
和第一次看到岑助理醉酒时的想法一样,醉酒后的岑助理好乖,乖顺地依偎在他怀里,尽管这个时候岑助理分不清抱着自己的人是谁,可贺崇凛还是很享受这份来之不易的依恋。
好像只有在这一刻,岑助理是属于他的。
就是回到卧室后犯了难。
岑助理浑身湿透,从头发丝到脚都滴着水,在这种情况下,怀中的人就这样睡着了。
海上已经升起了明月。
一轮硕大的圆月挂在澄净的夜空中,在海面上洒下一层银色的细辉。
月色交织着暖黄的灯光,在玻璃窗上映照出一抹陷入深深纠结中的身影。
最终,那道身影动了动。
贺崇凛把怀中的人轻放到沙发上,转身去衣帽间里拿了一套宽大的睡衣。
不止厨房用品齐全,这里的一切都随时准备着有人造访。
他本来就打算在春暖花开的时候带岑助理来岛上看鲸鱼。
只是鲸鱼没有出没,他怀里倒抱了只喝醉酒后把自己当作鲸鱼的美人鱼。
克制着视线和内心的喧嚣帮岑助理换下湿漉漉的衣服,贺崇凛从来没觉得自己的意志力会受到这么严苛的挑战。
即便如此,他也没有一丝逾矩的行为。
只是在不经意间瞥到那截纤韧腰身上的蝴蝶时,视线没忍住在上面多停留了几秒。
他想到了之前参加公司趣味运动会时,看到岑助理跃身投篮,衣摆因上扬的动作牵起一角,就仿佛看到一只模模糊糊的影子。
原来当时并不是自己看错了,真的有一只蝴蝶,是岑助理腰间的纹身。
准确来说是一道伤疤。
蝴蝶栩栩如生,却并不能完全遮住凸起的痕迹。
贺崇凛眼底流露出心疼的情绪,连按摩小腿肚都能在上面留下清晰指痕的体质,落下这道伤疤的时候,该有多疼。
贺崇凛有那么一瞬间想吻在那道疤痕上。
万千思绪挣扎,最后在那双漂亮的眼睛上落下轻轻一吻。
似有所感似的,卷翘的睫毛轻微颤动了下,在唇瓣上留下细密柔软的触感。
贺崇凛的心便像被羽毛刮过。
明明是轻盈的,却在无限下坠。
“岑岑……”
他望着柔和灯晕下的睡颜,在这个月光铺满海上的夜晚,在只属于两个人的海岛上,守在床边直到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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