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眉眼竖成夸张的一团,看样子真生气了。
“岑岑,到底怎么了?”艾嘉始终难以接受,“不是说好了一起在公司攒够养老金退休吗?”
“是啊,岑岑哥,咱们不是还约定今年继续聚餐吗?”冉瑶虽然来公司还没满一年,可是已经完全融入秘书处这个温暖的大家庭,如今她最喜欢和最照顾她的岑岑哥要离开,情感细腻丰富的女生不知不觉红了眼眶。
就连一心只有绩效的古板的薛副组长都难掩不舍情绪,担忧问道:“是不是工作或是生活遇到了什么问题?你说出来,大家帮你一起解决,或是你单独和我说。我这个老大哥虽然思想跟不上你们这些小年轻,但吃过的盐比你们走过的路多,说不定能帮上什么。”
岑霁听着大家贴心的话语,原本除了自己的高薪养老工作没了有点可惜,没有特别大的感触,以他的学历和能力,一定能找到不输于这份薪资的工作。
可现在,他心里也有些不舍和难受。
找一份工作容易,但找到一份薪资合适,办公室氛围和谐,同事友好,所有正向条件叠加在一起的工作,就没那么容易了。
何况这份工作还是自己当初准备了那么久,过五关斩六将好不容易应聘上的。
不过总归是自己下定决心做出的选择,也是他当前能找到的最优解。
即使不舍,岑霁也只能逐个安慰回去,让大家周末可以去他家聚餐,自己买单。
好不容易安抚好大家的情绪,岑霁收拾着自己的工位,整理各种文件,尤其是助理手册。
看到助理手册上那条关于贺总“毛绒绒”的备注,他想到几兄弟差点把自家小院抬走那天,贺总因为飘落的几缕猫毛,浑身僵住,被揭穿有“毛绒绒恐惧症”,颠覆大家的认知。
之后去山区,才知道贺总并非恐惧毛绒绒,也不是讨厌。
相反,通过褚女士后来透露的过往,他知道这个男人冷淡的外表下有一颗柔软的心。
那些被揣测的“讨厌”和“反感”都不是真的。
反而是喜欢,正因为曾经那么深深地喜欢过,才会在身体的本能反应上留下这样沉重深刻的烙印。
盯着这条备注,岑霁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又走神了。
他自嘲一笑,连整理文件都能想到有关贺总的事情,真可怕。
也是这个时候,岑霁恍然发觉,该不会之前贺明烈和贺云翊来自己家,就已经生出那种心思了吧?
怪不得那天的气氛那么诡异,原来一切早就有迹可循。
按捺下这些思绪,岑霁去茶水间冲洗杯子,准备将平常喝水的咖啡杯和保温杯带回家。
不管那些痕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但从现在开始,一切都结束了,探究蛛丝马迹也没有意义。
高大的阴影在这时覆盖过来,贺明烈像之前总喜欢把他堵在茶水间里一样再次把他堵在吧台前,耷拉着眼皮问他:“是因为我吗?如果你觉得我烦,接受不了我的喜欢,我可以离开,你用不着辞职。”
“不是。”岑霁被他逼得往后退了一步,可像每次被堵那样,发现根本退无可退,只能抵在冰凉的吧台上,“我说了,我只是觉得工作太久,想换一种生活方式。而且你是贺总的弟弟,贺氏集团本来就是你们的,你离开去哪里?不是说要坐到小贺总的位置上吗?”
“你不在了,我坐上小贺总的位置有什么意义?”贺明烈讥诮一声,唇角挂着淡淡的嘲讽,狭长的眼眸里却写满了黯淡的情绪。
我本来就是因为你啊。
来公司是因为你,向上的动力也是因为你。
可你说变好的本质应该源于本心,不能为了别人重塑自己。
贺明烈不知道怎么办了。
喜欢一个人,怎么就变成了这么复杂的问题?
岑霁看他又是一副淋了雨的大犬模样,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两个人再一次陷入僵持。
直到听到岑助理离职,失魂落魄的小雷来到茶水间撞见两人,再度受刺激一样惊讶地睁大眼睛,这场僵局才草草收场。
秘书处为岑霁办了个离别宴,去上一次去过的火锅店,大家欢聚最后一场。
只是这一次,岑霁没醉,其他很多人都醉了。
比如本来阳光开朗话很多的雷轩,以及全程闷头喝酒的贺明烈,连酒量极好的林乔乔都开始拉着岑霁说胡话。
抽噎着鼻子说以后没了他在中间做缓冲地带,要怎么面对贺总那座大冰山?
岑霁原本哭笑不得,不知不觉被他们传染了离别的情绪,到最后自己心里也开始下起大雨。
把大家一一叫了车送回去,岑霁也给自己约了辆车。
路过贺氏集团大楼的时候,远远看到矗起的一幢大厦闪动着璀璨的光,疑似65层的办公楼依旧亮着灯。
岑霁就这样透过车窗望着车辆行驶中一点一点往后拉远的高楼影子,像灯塔逐渐隐在海上迷雾中,最后化作漆黑夜幕中最瞩目的一点。
岑霁想,他以后再也不会在清早卡着点来这里上班了。
不会在路过楼下的咖啡馆捎上一杯散发着浓浓醇香的咖啡,经过公司前台,看到温雅和安迪插上清新雅丽的桔梗花,望见他,冲他微微一笑,道声早上好。
不会再乘坐电梯到达65楼,来到办公室,在早上还没完全进入工作时间里和大家闲聊琐碎日常。
不会听林乔乔八卦很多新鲜的事情,看到贺总的身影,立刻像上课拉着同学讲话的小学生被抓包,一脸窘迫。
艾嘉鱼缸里的鱼最终只存活了两条,幸运的是,这两条鱼越长越好,越来越漂亮,就是不知道艾嘉有没有发现她的鱼缸和小鱼被自己偷偷替换过。
不会担心冉瑶拉着自己和他分享尺度劲爆小卡片上的内容,致力于帮他拓开新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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