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诶,”龙使摆摆手“本使就是来凑个热闹。”
“那正好,既然龙使大人在此,就给我鸣凤讨个公道吧。”
唐枭瞬间站直了身子,腰杆儿也挺了“说起公道,也该是我唐门来讨。龙使大人,鸣凤后人欺人太甚,公然欺侮我唐门弟子,这件事,您可得给拿个主意。”
“哦?”“正是,您看看,这受了伤的都是我唐门的弟子。”
这两人一唱一和,分明早有勾结。正如邪中天和乔青当日猜测的,唐门讨伐鸣凤的中途忽然撤离,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最有可能的,就是有侍龙窟的人出面调和。这调和,多半是许了唐门一个好处。而另一方面,凤太后和邪中天的所为,也算是狠狠打了侍龙窟的脸,他们又怎会罢休?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万俟灵的恶作剧只不过是一个引子,唐枭也不会把唐门被一把巴豆给放倒这种丢脸的事说出来。只隐去了这里,强调凤无绝和乔青两人把唐门弟子给打伤一事。
三言两语说了个清楚。
这龙使大人顺势环顾一周,老脸泛上了怒意“此事可属实?真真是好大的胆子!”
“是,大人,就是他们!”
唐枭霍然一指,在这龙使出现之后,唯一没有出来躬身行礼的两个人,便暴露在了他的视线之下。不,或者说,他早早就看见了马车里的乔青和凤无绝,只是等着唐枭将这二人指出来。
龙使大人笑了笑“当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
乔青和凤无绝这才朝他一拱手“大人。”
表面上看着态度极好,可两人没一个起一下屁股的,实落落歪在马车里。乔青就掀了掀眼皮,凤无绝直接连眼睛都不往外看,手里咔嚓咔嚓剥着糖炒栗子,好像这玩意儿比外面的什么大人什么宗主都金贵的多了。
自然,太子爷心里还真就是这么想的。
这可是剥给他家媳妇的,外面什么人,有他的小九好看么?
这种真心真意觉得糖炒栗子无比重要的心思,落在龙使大人的眼里,肯定是无法理解的。直接将这认为成了这两个小辈的目中无人。不过同时,他也放了一半的心,面对无法撼动的高手,还敢是这种态度
这两个小辈,不是心性太狂,就是太傻。
乔青心下暗笑,如果这会儿她和凤无绝一改往昔的态度,点头哈腰给他行礼,反倒会让这龙使心下生疑,认为两人城府过深。可越是这样,越有一种毛头小子不知天高地厚的感觉。龙使大人皱眉道“就是你二人将唐门所伤?”
“是。”
“为何?”
乔青冷笑一声“长的丑不行么?”
“你”这老头一时呆愣住说不出话,在脑子里迅速把那“太狂”给去掉,这绝对就一傻子“放肆!七大宗门从来守望相助,你竟敢以此等理由对唐门弟子出手,可将老夫放在眼里?!”
乔青一脸地莫名其妙,深深看了他一眼。这一眼中的内容被龙使清晰地感觉——你哪根葱今天之前老子都不认识你,把你放眼里,别一根大蒜苗冒充水仙花好么?
龙使冷冷盯着她,半天没说话。
乔青就似没感觉到这杀意“敢问大人是”
有种你就说啊,老子就不相信,这侍龙窟万年来隐在暗处,会没有让你们隐匿的原因。他是侍龙窟的人,这是七大宗门里摆在明面上的秘密,但是不论是谁,都只叫他龙使大人,言语中也没提出一个跟“侍龙窟”有关的字,分明是有意避开这三个字,不将这组织提到明面上。
乔青无辜又好奇地望着他,等着他说出个所以然来。
这副模样,倒真像是个毫无见识的小辈。
一边凤无绝很配合地扯了扯她袖子,警告性地瞪她一眼,高声怒斥道“龙使大人定是大陆上久不行走的高人,岂可随意被问及名讳!小九,你太放肆。”
乔青更配合地以所有人都能听清的声音,嘀咕一声“那还不是大人要我把他放在眼里,那我不放了?”
凤无绝想了想,很傻很天真地转头问“大人,您说,放不放了?”
噗——
一声轻笑,来自于一直未说话的沈天衣。
他眼眸含笑,看这两人一唱一和将龙使给气的鼻子都歪了。轻笑着摇了摇头,朝龙使拱手道“龙使大人,此事不过是两宗之间的一点误会,凤太子和太子妃伤了人,唐门主也出言不当。”
“沈公子是什么意思?”
“既然是两边各有差错,倒算是五五打平了。”
龙使大人僵硬笑了笑“哦?”视线一时全部集中到沈天衣的身上,在场的都是人精,谁看不出这龙使对沈天衣的神色带了几分恭敬。并非是忠心讨好,反倒像是骨子里的一种忌惮。沈天衣白发垂腰,清润又恭谨地姿态,笑道“在下倒是没别的意思,只是这等小误会,何必闹到伤了大家的和气。倒不如省下力气,留到比武大会上一决雌雄。”
唐枭皱了皱眉毛,明显感觉这沈天衣是在帮衬着鸣凤!
何止他感觉,谁都能看出来,这沈天衣明显在帮着乔青和凤无绝。这龙使老头摆明了想帮唐门出头,沈天衣这一句话,却将天枰给调转了方向。龙使大人沉吟片刻,看了看沈天衣,又看了眼乔青和凤无绝。
这目光却截然不同。
对沈天衣,他带着探究和迟疑。
对乔青和凤无绝,却是毫不掩饰的阴冷。
他岂会看不出这两人的挑衅。到了这个时候,鸣凤的太子会不知道侍龙窟是什么?这两人分明是在揣着明白装糊涂!然而也正因为如此,让他将另一半心也放了下来。只从这挑衅便能看出,这绝对是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仗着自己的天赋过人,将大陆上的高手全不放在眼里,说他们坐井观天,那都是轻的。
哪怕知道他是侍龙窟之人,也依旧是这么个狂妄自以为是的态度。这样的两个人,沉不住气,没城府,没心机,纵然天赋奇高,也绝不会是他们一直以来寻找的“那个人”!
自然了,不管是不是“那个人”既然鸣凤招惹了侍龙窟,率先妄图打破七国平衡,就要有收到教训的准备!反正他和唐门早有约定,一切等到比武大会,到时候也算是给了唐门一个交代。此时还顺便卖给沈天衣一个面子,何乐而不为?
半晌,转过这些心思的龙使大人仰首大笑“自然,不过小事一桩,本使便当个和事老,将此事平息了吧。唐门主,凤太后,你们看”
唐枭不愿意也得愿意“是,大人做主就好。”
凤太后点了点头“那老太婆便不追究了。”
“好,今日之事,咱们就一笔勾销。待到比武大会上,各位再决雌雄!”
龙使哈哈大笑着离去,走前又深深看了乔青和凤无绝一眼,眼中残存了几分疑惑之色。沈天衣随着他离开,回头朝乔青眨了眨眼。唐枭一甩袖,带着一众被栗子壳揍的鼻青脸肿的弟子,冷笑着走了“诸位,咱们比武大会上,再见”
这一句,说的意味深长,如毒蛇吐出的信子,让人心下一冷。
万俟流云也跟着走了。
这一场七煌城外的闹剧,就以沈天衣的一句话而收了场。
乔青和凤无绝对视一眼,这沈天衣的来头,貌似比想象中,更大的多啊。马车上万俟风钻了进来,爽朗笑道“乔兄弟,凤兄弟,别来无恙。”话落,瞪向窝在乔青身后装鸵鸟的万俟灵“还不出来!”
万俟灵缩着脖子,可怜巴巴拽着乔青的袖子“乔大哥,救命啊!”万俟风拿这妹妹没办法,抚额苦笑道“都是这丫头惹出来的祸,给两位添麻烦了。”
乔青摇摇头,这事不过是个由头,哪怕万俟灵没做此事,待到进了城和唐门的弟子碰上,也难免会有争端。更何况这小丫头是为了她去恶整唐门,她自然不会和这丫头生气。
马车一晃,再次前行。
乔青和万俟灵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万俟风神色凝重,半天说道“乔兄弟,这次比武大会,你要小心。”
乔青眨眨眼“我不参与。”
他摇头笑了笑“这未必能由得你们。”
万俟风说完这句,也不再多说。乔青看出来他不方便,也不多问,其实从刚才唐枭和龙使的语气,她和凤无绝都能听出来,这次比武大会,应该有什么是对着鸣凤来的。而对鸣凤最好的惩罚是什么,莫过于对继承人施展的一切。
或者突然失去玄气?
或者受到不可磨灭的重伤?也或者,直接死去呢
乔青垂下眸子,道了声谢,耸肩道“我们若不上比武擂台,还能被人捆上去不成?”
“比武擂台?你们还不知道么?”
“什么?”
“今年的比武大会改了规则,不再像往年那样单独的打擂,而是进入一个异空间里。具体的,我也不甚清楚,想来在第一日的测试中才会明说。”
七国比武,分三日。
若按照往年的规则,第一日,是进入试炼塔测试每个参赛者的玄气,塔外之人,可清楚看见每个人闯塔的情况,以此判定参与者的玄气高深等级。然后按照这个方式,分出比擂的顺序,后两日,才是真正的比试。照万俟风这么说,今年除去第一日和往年相同外,剩下的两日“呵,那倒有意思了,外面的人完全看不出里面的情形,想干什么都可以啊”万俟风看她明白了,点了点头。
马车缓慢的前行,停了一阵子,想是到达了七煌城下,片刻,又继续行进。
乔青拉开帘子,七煌城是为了每三年的比武而独立存在。也就是说,比武过后,这里就会变成一座空城,只有三年一次,才对外开放。每一宗,都有单独的区域,像是各国的行宫一般。而各地来的小宗门和闲散武者,都会入住自国的驿馆。
街道宽阔,并没有青楼赌坊茶馆酒肆,一眼望去,干干净净,只有远处被划分明确的七个区域。
乔青放下帘子,随口问道“对了,万俟大哥,你哥哥万俟岚可好?”
万俟风一愣,没想到她会问到这个人。再一想万俟岚当年和凤无双的关系,只道是凤无双的问候。他发怔了片刻,这反应让乔青一头问号,她只是忽然想起来,随口一问,没想到会让万俟风这么个反应。
而接下来,万俟灵的一句疑问,更是诡异。
小丫头一抬头“哥,咱们还有个哥哥?”
乔青皱起眉,看向凤无绝。
他也在看她,两人当日随口说起的关于凤无双之事,提到万俟岚,他只道那人没了消息,一代天才沉寂了下去。虽然疑惑,却并未多想,翼州大陆之人,通常一闭关就是数年,他当日取得过七国比武的冠军,有一个异空间里历练的机会,三年之后,领悟到什么紧跟着闭关也不是没可能。可灵儿这丫头一问,明显是万俟宗门中,没有这个人?
没有这个人,那和凤无双在一起的万俟岚,还能是鬼不成?
万俟风摇头苦笑了声“那时候你还小。”
这倒是真的,万俟岚和凤无双的事,在十年前,灵儿不过十五岁的年纪,记不得也是正常“啊?我还真有另一个哥哥啊?”小丫头张大了嘴巴,歪着头努力想。
乔青没说话,这是不是说明,万俟岚从十年前到现在,就没在万俟宗门出现过了?不是她和凤无绝以为的闭关,而是再也没出现在万俟灵的眼前?万俟风低头沉吟了片刻,忽然一咬牙,像是决定了什么“当年我大哥,便是在七国比武之后”
乔青抬头看他,听他缓缓地、缓缓地,张开双唇,吐出了三个字
“消失了。”
---题外话---
昨天整理底稿,弄的太晚了,今儿起床也晚了。
好吧,我不找理由了,万更失败了
捂脸,泪奔,我明天真的还会万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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