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自取其辱。
“原来是这样。”肖晴娘略感失望。
其实自己也不知道在期望什么,又失望什么。
也没有置人于死地的大恶意,无非是人琐碎又灰『色』的天『性』罢。
又道:”原来你是帮房的人抄经文呀。”
杜姨娘在院子里晒太阳呢。
她其实还年轻,比三夫人都年轻,但过的日子像老人家。
见林嘉从院门折回来,她磕着瓜子问:“聊什么,这么时间?”
林嘉道:“她找十三娘去玩。”
杜姨娘哼一声。
十三娘主动使人来唤是一回事,她们自己找去是另一回事。十三娘给她伯服孝呢,谁这么没眼『色』上门找人玩?十三娘还说年纪小不懂事,林嘉和肖晴娘都不小。
林嘉道:“我没答应她。”
“别理,谁去谁自己去,别扯着我们。”杜姨娘道。
杜姨娘的日子,不怕无所事事,不怕百无聊赖混吃等死,就怕“有事”二字。有安稳的日子过就好好过,谁也别没事找事。
她的处世之道,言传身教地教会林嘉,林嘉是很明白的,便抿嘴一笑。
靠过去,放低声音告诉她:“她打听螃蟹的事来着,问南烛小哥是谁。我只说是让小宁儿托房认识的姐姐帮着买的,自己掏钱的。”
杜姨娘开心:“你讲得好。”
虽别
人送也送得正大光明,但总归多一事不如一事。说是自己买的最省事。
她这外甥啊,把她的聪明学个十足十。杜姨娘深感欣慰。
林嘉一笑,施施然回房。
只回到桌边,却不再练字。
凌昭大老远从京城奔丧回来的时候,凌爷已经停灵有一段日子。所百日热孝已经过去,夫人供的那一批经文已经捐给寺庙,听说还给许多的香油钱,还爷点明灯,做场阔气的大法事。
在已经不需要经常帮那边抄经文。偶尔抄一份送过去,聊表心意也,但不再大量、急需,不用赶着做。
林嘉把刚刚收起来的字帖和纸都拿出来,发会呆。
肖晴娘虽不是什么特别贴心的密友,她那劝也不是全无道理的。倘若这纸不是旁人给的是要花钱买的,大概杜姨娘也会劝一劝。
也不是不让她练字,杜姨娘还是很喜欢她能读书识字的,只是会让她用稍逊一等的纸罢。
甚至她的说辞林嘉都能得到——
“没必要。”
林嘉摩挲着那份泛黄的字帖,微微地垂下头。
似乎有一气,被肖晴娘不经心地一捅,泄掉。
翌日早晨,南烛从梅林外缘拎着装点心的食盒进来,一如往常。
只是凌昭才抿一茶,眼睛一扫,却怔一下。
“她怎把字帖还回来?”他问。
他明明叫南烛跟她说过,不把字练出模样来不要还的。
“谁催她吗?”他蹙起眉头,语气有冷。
南烛道:“不会,我们怎么敢?”
林嘉凌昭之间借书、还书、赠纸赠,都不是下人置喙的事。不论是他还是桃子,都不能随便林嘉说什么。
他便是觉得林嘉不识货不知道这字帖真正的价值,都不敢多一句嘴。
“林姑娘自己拿回来的。”他道,“我还记得公子交待的话呢,特意问一句。林姑娘说——”
林姑娘笑得眉眼弯弯,说起话来柔声细语,让人听起来特别舒服。
【九公子的好意我心领啦。只我一个儿家,也不用考秀才考举人的,如今我的字已经好很多,练到这样就,不奢求。】
【这字帖被我占好久啦,赶紧帮我还给九公子吧。】
【书还没看完,还要过几天。】
凌昭在淡金晨曦中听南烛将林嘉的话转述。
南烛是个伶俐的小厮,连林嘉那种娇俏的吻都学得惟妙惟肖。凌昭甚至能自动在脑海里替换成林嘉的声音。
她说的……似乎也没错。
毕竟不是什么书香世家的闺秀,也不是什么世有文名的才。便是十一娘和十二娘,如今也早把学业放下,专心跟六婶学理家。
林嘉比她们更简单,她连主持中馈都不必特意学。因将来她要嫁的人家,大概没什么中馈需要主持。
听桃子说,她日常里除帮他做点心赚取一份银钱,还会做红拿出去寄卖,就像那仆『妇』丫鬟一样。
若是世家小姐,怎能让自己的绣活流落到外面去。
凌昭看眼南方。
隔着梅林,此时此刻不知道她回去没有?还是在三伯母采集梅『露』?
今天天气不错,梅『露』清新,大概是在采集梅『露』吧。
汲汲营营地。
他起来,最开始就是他嫌弃她抄经文的字不好,直接压着她练字的。并非是她主动的意愿。
如今不需要她帮着抄写经文,是不是不花时间练字,腾出更多的时间做粗糙绣
活、打简单络子,换一小钱?
凌昭什么也没说,只低头又抿茶。
南烛低下头去不敢吭声。他觉得林姑娘不练字也没什么呀,的确在也不需要抄经文。
什么公子身周的气息冷起来?是他哪里转述错吗?
南烛不通,微感惶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