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禁又折身回去拉他一把:“你同我一起走,瞧你这没出息的模样,等他们发现你放走了我,少不得又是一顿毒打。”当然,她这个时候其实心中也没底,甚至是有些心慌慌的,带着公孙文出去,除了担心他被打之外,还有需要他领路。
公孙文犹豫了一下,似乎也觉得自己这样下去太窝囊了,倒不如跟着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姑娘拼一拼,万一真的逃了出去,还能求他们送自己尸骨还乡,不必再被困于此处。
所以扶着墙壁颤颤欲倒的站起来,朝着门口摸了过去。
已经不需要在阻拦客人停留,所以那外面的大雨自然也晴了,只是依旧阴森森的,高郁鸢十分怀疑,这里是不是没有月亮。
有公孙文这个内鬼带路,两人倒是没费什么劲就逃出苏家大院。与高郁鸢猜测的一样,人家压根就不挑什么黄道吉日,而且还猴急的今晚就开始准备成亲,那什么轿子锁啦队伍都是现成的,就差拜堂成亲了。所以高郁鸢心里那个急在,这些人虽然是鬼,可她也不希望自己家相公跟着一个女鬼拜堂。
公孙文见她着急的模样,也看得出来她同北辰无忧的关系,便安慰道:“你也不必着急,他们这些东西虽然是现成的,可是上妆要大半个晚上呢。”
“需要那么久么?”高郁鸢不解。
只听公孙文慢慢道:“我虽然不知道她们为何而死,总之死相不好,所以每天都要花许多时间画脸,如今又是大婚,自然不肯马虎,必定整张脸都撕下来重新描画。”想来也是当初自己天真愚昧,竟然跟着那样一个恐怖的女子睡了那么久,直至有一****提早回到房间,看见苏大娘撕下来描唇的脸,吓得差点魂飞魄散。
☆、第196章入赘郎君2
听到这话,高郁鸢脑中顿时有了法子,转眼朝公孙文望过去。
公孙文被她这眼色看得心里有些发毛,“不知道小果姑娘有什么吩咐?”
“你也说这桃源村里的鬼其实跟人一样的,村中从成年又如此之少,那你老实告诉我,就你们府上的那些个俏丫头,可是有没有钟情于你的?”陆小果目光审视着他,一字一句的问道。
公孙文是个读书人,生前是什么性子,死了难改去。所以听到高郁鸢的这话,顿时羞红了脸颊,“你莫要胡说,我与纳西丫头是清清白白的。”不过这口气,到底是有些不硬气。
高郁鸢见此,不禁笑道:“我没说你跟别的丫头如何,只是问有没有钟情于你的?”姑娘家在面对自己喜欢的男子之时,都不似平日那么聪明,所以高郁鸢觉得,若是能找到一个在苏家的丫头跟着里应外合,想来机会更大些。
公孙文这会儿别说脸,连耳根子都红了,沉默了一会儿,才吞吞吐吐道:“三娘身边的红袖心地善良,我去试试,便是她不愿意帮忙,想来也不会告密的。”说完,便欲回此刻挂满了大红灯笼的苏家,不过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我一会儿哪里去找你?”
这倒是有些棘手,又不敢站在明显的地方,又不能高声大喊,所以想了一下,便道:“半个时辰后,不管你成不成,咱们在后门巷子里见面。”
应了一声,公孙文这从急忙去了。
他走了,高郁鸢一人倒是有些六神无主,不知道该去哪里找沧月和小水鬼,所以逛了一圈,还是去了河边碰碰运气。
之前公孙文告诉她,虽然村里的鬼跟人无异,但是这些老夫人们都是有些手段的,就像是苏夫人,用府上的银色夜来香做的迷香,只要沾了的魂,立刻会失去知觉。
白天的时候,他们三就是被这金色的夜来香迷香沾了,因此才被几个妇人抓走。也感谢她们没把沧月和水生放在眼里,不过按照公孙文的话说,今日惹怒了苏家老夫人,肯定她跟那何家的会封了出村的路。
而到时候留在村里的沧月和小水鬼会像是在人间一样,需要吃饭,不然就会飞灰湮灭,所以最后沧月和小水鬼的结果,大约就是自己到谁家府上卖身做奴婢。
除了没有月,其他与人间现实并未任何区别,纵然是高郁鸢浇着这河里的水,也觉得那样真实。
她在沿着河边走了一小段,并无任何异样,想着时间跟公孙文约定的差不多了,所以便折身回去。转头的那一瞬间,高郁鸢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竟然听到‘哗啦’一声。
这样的声音当初她在百合镇之时,水生每次从河里钻出来就会发出这样的声音,下意识的的转过身,果然见是水生,顿时心中大喜,“果真你?沧月呢?”
小水鬼见她没事,顿时从水里出来,也顾得高郁鸢嫌弃他湿答答的,抱着高郁鸢的腰就嚎嚎大哭:“你没事就好,担心死我了,沧月姐姐藏在树上,不敢下来。”说着,指了指对岸绿茵茵的柳树上。
高郁鸢抬头望去,果然见那树上有一人在朝自己挥手。见她没了事,高郁鸢也放心了不少,不过很快就发现一个问题:“你怎么还能藏在水里?”公孙文不是说到了这里,与人无异么?
“我是水鬼,不待在水里待在哪里?”小水鬼一脸担忧的看着高郁鸢,只觉得她抓了去关一次小黑屋,怎么就变傻了。
高郁鸢还是蹙着眉头细思,“话是如此没错,可是到了这里,不是大家都一样么,你怎么还有特权?”想到此处,心中反而有些隐隐欢喜,连忙催促着小水鬼:“你试试简单的法术,能不能用?”
“可我学不会避水诀啊。”小水鬼不知道高郁鸢什么意思,有些可怜兮兮的看着高郁鸢。
“用别的,随便什么都行。”高郁鸢见他如此愚笨,恨不得一巴掌把他拍回水里去。
小水鬼‘呃’的应了一声:“这样的可以不?”说话间,隔空从水里抓了一条鱼上来。只是话音刚落,拿鱼就从他手里挣扎出去,一大尾巴扇在高郁鸢的脸上。
远远在树上的沧月虽然没看清楚高郁鸢脸上的表情,但已经适应了黑暗的她隐隐看到刚才从小水鬼手里蹦出的东西打在了小姐的脸上。所以即便隔着一条河,她也能感觉都高郁鸢此刻的怒气值。
高郁鸢咬了咬牙,看着双手抱头一副可怜巴巴的水生,最后还是收了手。“你去同沧月说一声,叫她藏好,然后你随我去苏家。”
小水鬼虽然和好奇去苏家做什么,但却不敢多问,更不敢反抗,急忙的从水里游过去与沧月说,又急忙回来上了岸,同高郁鸢一起去苏家后门的那条巷子。
话说有了前车之鉴,高郁鸢也不敢贸然前去,毕竟就公孙文那倒霉运气,万一他已经被抓住了呢,所以在巷子转角处偷偷观察了片刻,见着就他同一个小女子,这才敢出来。
公孙文看了一眼他身后跟着的小水鬼,并没把他当回事,一个小孩子这个时候不添乱就不错了,哪里还能指望他跟着帮忙。见高郁鸢目光落在身旁的红袖身上,脸上便闪过一丝害羞:“这是红袖,她生前是池州人,父乃池州刺史,前年遇到劫匪,她一路逃到了这里,便在没出去过。”
高郁鸢也瞧这位红袖姑娘不似穷苦人家的孩子,便是在这苏府做了这么久的奴婢,那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手可能不如从前细嫩光滑,但这一身的高雅气质却还是在的。
这时只听公孙文支支吾吾的开口道:“倘若真能救得无忧兄他们,你们出去后,定要找到我同红袖的枯骨,送我们还乡归祖,如此我等也不会在被禁锢于这桃源村里。”
“这倒是不什么问题。”高郁鸢应着,心里还添了一句,就是给你们保阴媒都没关系。
“如此,那请先受红袖一拜。”红袖乃家中独女,这么些年她****夜夜不思念父母双亲,也不知道自己失踪后,两老过的是什么日子。想到此,眼圈也红了大半。
高郁鸢见此,难免可怜她几分,又想着这村子里还有不知道如同他们二人一样枉死的人,所以心中下定决心,定然要将这桃源村里的无辜冤魂都救出去。
苏家府里忽然传来一阵喜悦的敲锣打鼓声,公孙文这才想起自己打探道的消息,急忙告诉高郁鸢:“在苏家府上的是长安公子,三娘和二娘都要一并嫁给他,无忧公子则被何家的带过去了,她们家有五个女儿……”
坐享齐人之福啊!高郁鸢眉头蹙得高高的,当即朝公孙文和红袖道:“不是说她们上妆需要很多时间么?那你们想想办法,能不能把他们的胭脂拿掉扔到茅房里去,能拖一时是一时。”转头又朝小水鬼吩咐道:“咱们俩一会儿去何家,你听我的吩咐,也摸进小姐们的闺房,把她们上妆的东西都给我扔茅房去。”
小水鬼知道事关重大,也认真的眨巴着眼睛老实的听高郁鸢安排。四人分工明确,当即说好汇合的时间,便兵分两路。
红袖是苏三娘的侍女,要拿什么胭脂倒没问题,倒是高郁鸢和小水鬼没来过何家,在何家花园里转悠了好久,又要避开那侍女们,所以好不容易才打听到四小姐的房间,却遇到来碰碰运气的沧月。
这会儿四小姐正背对着门口垂头不知道在画什么,手中拿着一只小毛笔,一边画一边哼哼唱唱的,可见是开心得紧。
这些小姐们化妆的时候,听公孙文说,是不喜欢有人打扰的,也不需要侍女伺候,所以这会儿何四小姐闺房前后都没个人影。
小水鬼先从窗户里翻进去,滚了两圈轻轻的进去,外头的高郁鸢忽然想起自己腰间小香囊里的朱砂,连连朝他招手,示意他隔空把朱砂放进胭脂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