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白月霜,待她晚上回府之后,便在浴桶中泡了整整一个时辰,直至全身都起了鸡皮,她才缓缓的从已经冰凉的水中出来。
白术说,刀疤他们惹了沧字辈的人,可是刀疤他们不过是去了一趟陆宅而已。
所以说,难道陆宅有沧字辈的人?白月霜又联想到打伤沉鱼的那个小丫头,可是她年纪如此年小,怎可能是沧字辈的。因此白月霜想,肯定是哪里弄错了,不然怎么会扯到沧字辈的人呢?
不过没关系,现在刀疤他们已经永远不能在开口,也就不会有人知道,他们是自己授意过去的。
如此一想,白月霜的心里果然舒坦了许多,不自觉的从床头机关的暗格中取出一物,紧紧的贴在胸前。
那是她从父亲书房里偷出来的奏章,上面布满了他的笔迹,白月霜甚至觉得自己还能感受到他留在上面的气息。
在说沧风这边,因为白术和白月霜的那层关系,所以他并未打听到有效的消息,再加上这马上就到了订亲的日子,陆宅的仆人不多,他们也是忙不过来,高郁鸢也不想在这节骨眼上多生事端,于是此事便如此不了了之,但是对于拿银票砸沧月的那丫头,可不能就这么放过,得狠狠的砸回去一次。
晚上的时候,沧浪回来了,他前些日子一直在暗中保护高雅岚母子的安全,如同高郁鸢猜想的一样,高进这样的狡兔怎么可能没有三窟,这一次在高雅岚身上吃了大亏,怎就如此轻易放过,第一天就雇了人去杀高雅岚母子。
不过让高郁鸢出乎意料的是,高进竟然只带着高流年进了他隐蔽的新宅子,至于瘫痪在床的吕氏,竟然强行送到了高茹住地方。
虽说吕氏不是高茹父亲的亲生母亲,但毕竟是高茹父亲是寄养在她的名下。高茹又是一个小姑娘,实在是没法子,只得开门将她抬进去,叫人伺候着。
没想到如今这文安侯府已经没了,吕氏还摆着她往日侯爷夫人的谱,把高茹折腾得苦不堪言。
高郁鸢闻言,也只叹高茹可怜,让沧平暗地里多照顾着些就是。
这马上就要订亲了,虽说万事有北辰无忧来准备,但她到底是当事人之一,也有许多事情要忙,安排一番便睡了下去。
明日的明日,可就是订亲的日子了,她可得养好精神。
她这里不追究此事,可是白月霜那里依旧不能释怀。
她势必要查清楚,那姓陆的是什么人家,先是嚣张的小丫头抢了沉鱼和落雁先替自己看中的簪子,又打伤了沉鱼,这样的气她白月霜可从来没受过,也吞不下这口气,因此她一晚上转辗反侧,如何也睡不着。半夜之时,到底没忍住起身来,往那平安大街去。
她前世是顶级的杀手,暗处的功夫本就了得,只是宁王府守卫森严,她不敢去造次,也不想让对方发现自己。都说先承认感情的一方会输,所以她才不愿意当那个输家,无论如何也要等他先开口。
这不,他虽然没有开口,但是已经要来府上提亲了,这就是最好的证明。这一场战役还没有开始,自己就已经赢了。
想到此时,白月霜心里的气消了许多,翻身从跳到墙上,到了陆宅的后门。
站在墙上,可以一眼看全这整个陆宅。宅子很小,与自己预想的相差太多,本来以为里面再怎么样寒酸,也会是别有洞天,只是没想到也就一片小小的后院,还种满了菜苗,处处都是乡土气息,半点富贵人家的雍容都没有。
她实在想不到,这种人家养出来的小姐,配得上沉鱼和落雁所说的那支簪子么?嘴角不由得轻狂的勾起,看也不多看一眼,便转身走了。
却不知道她转身之后,一个削瘦单薄的身影从阴影处走出来,对着后门的一处阴影疑惑道:“确定不去追么?”
问话的正是沧静,而一阵隐匿于后门假山处的沧风也走了出来,“不必,方才那人是白家嫡女,她还有一个身份是世子爷替羽公子寻来的门客月霜。”
“那她来此处作甚?”沧静还是不大放心,毕竟马上就是世子爷和小姐订婚大喜日,万不能出半点差错。
却只听沧风冷冷道:“她同城中那些地头蛇多有来往,而且今日听沧月所说的那两个俏丽丫头,只怕就是她身边的人。”
沧风如此一说,沧静就明白过来,今日拿银票砸沧月脸的,正是这白月霜的贴身丫鬟,当即转身就要去告诉沧月,却被沧平忽然闪过来的身形拦住:“此事算不得上什么大事,眼下订婚之日即将到,容不得半点闪失,你若是现在告诉沧月,依照她那性子,只怕立马就去将军府大闹。”
沧静一听,也冷静下来,只是心中对于白月霜这种狂妄之人还是心生不喜,想到今日她来只怕是为了替她的丫鬟报仇,可是却忽然露出那样的讥讽笑容后转身离开,莫不是看不起这陆宅吧?
事实的确是如此,可是白月霜倘若知道这陆宅是北辰无忧所布置的,只怕就不会觉得是满满的乡土气息,而是藏于京中的世外桃源。
今日便是最后一日了,虽说只是订婚,但是如今对儿子失望透顶的俞梓烟只能把所有的重心都转到了高郁鸢的身上,加上她对高郁鸢有所亏欠,因此这日更是不怕忌讳闲言碎语,直接带着自己准备好的东西到了陆宅来。
她虽说已经是和离,但到底是北方俞氏的嫡女出生,再加上她留在京中不愿意回北方,让很多人猜不透她留下来到底是什么意思,所以但凡她这里有半分风吹草动,立即就传便了整个圈子。
她前脚才进门,楚元贞后脚就跟着进来了。陆启光虽说是个读书人,但也是个痛快性子,当即拉着楚元贞便去喝酒,明溪跟着俞梓烟则直接将高郁鸢堵在了绣楼。
“不过是订亲罢了,何必如此讲究,再者我天生丽质,何必用这么多金银珠宝来衬托?”高郁鸢站在那一面大大的镜子面前,看着镜中的自己,都有些快认不出来了。
高绾着的发鬓上,插满了各式珠钗步摇,身上更是外袍就披了三四件,即便这是大冬天,也叫她热得慌。
然她的控诉明溪跟俞梓烟相视压根没听到一般,两人依旧是分工合作,一人认真的挑选在首饰,一人则挑选着合适的衣裳。
只是这一次她们不止是在高郁鸢身上比试,而是直接让她穿上。
高郁鸢翻着白眼瞪着一旁拿着胭脂在旁看戏的沧月和沧静,没好气道:“笑什么笑,今日我便是往后的你们,等着受罪吧!”
只是她话音才落就被明溪打断道:“傻丫头,胡说些什么,这哪里是受罪,没条件之时可以凑合,可这如今有了这条件,为何不充分利用,你好好的站直,让我看看这裙摆是不是长了些。”一面不忘拍打高郁鸢微驮的后背。
高郁鸢欲哭无泪,偏那边沧月和沧静还要插嘴:“这个颜色好像没有合适的胭脂来配色。”
于是,明溪过来给她脱下,又换上另外一件。而她还不能乱动,不然正站在小脚踏上给她别着簪子的俞梓烟又不顺手。
好不容易熬到天黑,明溪和俞梓烟总算是敲定了明日她穿的是什么。高郁鸢就不明白了,只是订亲而已,要不要这么隆重,可是俞梓烟又说,宁王府比不得旁的王府,万不能有一丝的马虎,于是整座陆宅都一副草木皆兵的现象。
晚上的时候,北辰无忧鬼神一般的出现在她的屋中,她当即就冲过去一把抱住北辰无忧:“无忧,咱们不订亲了,咱们私奔吧?”从订亲就这成这个样子,那成亲的时候,自己会被折磨成什么样?
“为何?”北辰无忧一脸疑惑,一面楼进怀中的********。
于是高郁鸢就朝她哭诉今日自己是如何被两个娘折磨的,却听北辰无忧以一种不以为然的口气说道:“今日平安长公主跟云国公主一早就到了府上,跟着母妃让我换一百多套衣袍。”当然,他是没有妥协的。
“呃……”原本一脸委屈的高郁鸢顿时一愣,仰着看他的小脸上半天才露出一副羡慕的表情:“你们家真有钱,不愧为皇亲国戚,我才换了五十多次呢。”
“傻丫头,今日累了一天,你早些休息。”北辰无忧颔首往她额间轻轻一吻。
“你才来就要走吗?”高郁鸢有些舍不得,下意识的抱进了他的腰身。忽又想起一事:“高似水关在哪里,我想去看看。”
“现在?”北辰无忧挑眉,只觉得已经太晚了,但见她那期望的神情,便颔首道:“也罢了,去看一看也好,她身上的妖丹取不出,只怕时间久了,她就再也不可能成为人了。”
一座平平无奇的小院之下,别有洞天,顺着干净明亮的甬道向下行了约摸一炷香的功夫,就到了关押高似水的地方。
“就是前面了,你自己进去,还是我陪你?”北辰无忧指了指前面那扇铁门。
“我自己去吧,我至今都不知,她为何如此恨我。”说来也是惭愧啊。高郁鸢一面摇着头,一面快步朝前而去。
这间牢房四周都是坚固的石壁,高似水就被禁锢在石壁中央的柱子上,四肢都被铁链紧紧的锁着,她能自由活动地方,不过一丈而已。
不过这牢房中每日有人来清理,倒是也干净。
‘哐当’的一声,牢房的门又被打开,高似水抬起头,阴暗的目光朝着门口望去,这个时辰平时可不会有人来的。随和她的目光,但见那转角处的石阶上先露出半截紫色的裙角。随着对方优雅的步伐,紫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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