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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谊正跟没骨头似的躺在榻上看话本,见慕晏来了,抬头道:“哎呀,毁容了。”
慕晏摸着自己脸上一道浅浅的红痕,紧张道:“真的?”
宿谊“噗嗤”笑道:“开玩笑的。就这点痕迹,几日就没了。你怎么了?我走的时候你脸上还没这伤痕。”
慕晏叹气道:“被陛下揍的。”
宿谊惊讶:“陛下?”
慕晏道:“被陛下抽了几鞭子,这是鞭子尾不小心蹭到的。”
宿谊忙拉着慕晏道:“这是何时的事?快给我看看?”
慕晏乖巧的脱掉上衣,宿谊看着慕晏满身淤痕,心疼的无以复加:“这是怎么了?你可是立了大功劳,陛下为什么打你?疼吗?伤了几日了?”
慕晏虽是想在宿谊面前装一下可怜,见宿谊眼圈真的红了,忙慌张道:“没事,陛下有分寸。你既然出事,于情于理,陛下肯定要责罚我。不过是在朝堂上演一出戏而已。”
“演戏不能让人打板子?别以为我不知道打板子有多少猫腻。老爹亲自甩鞭子,力道能轻?”宿谊急起来,称呼都不顾了。
慕晏苦笑:“陛下肯定生气啊。”
宿谊道:“为我随军之事?我去跟老爹说!这事我一人做事一人当,他在信中答应的好好的,不会责罚你!九五之尊,一言九鼎,怎么能变卦?”
慕晏道:“还有你回京之事,我护卫不利。”
宿谊立刻道:“我知道你们让我慢吞吞回来,但我这不是出其不意吗?而且若不是我出其不意,老爹能有现在的布置?”
慕晏道:“总归是让你遭到危险。你要理解陛下一颗慈父之心。不管如何,你遇到危险,他就会担心。他将你给我,就是让我护好你。我没护好你,于臣于……婿,被揍正常。”
宿谊脸一红:“婿什么?你是我媳妇!就没听说过公公揍媳妇的!”
慕晏想了想,一脸正经道:“这也是,这个应该跟陛下好好说说。好了,真没什么事。你也知道陛下武艺,他要真生气,岂会只是这点印子?不过是为了做戏做全套罢了。虽然陛下心中有不满,但不严重。”
宿谊摸了摸慕晏身上印子,道:“若真是打出好歹来,我一定为你讨回来。”
慕晏失笑:“怎么讨回来?”
宿谊道:“酒水和吃食,这一年他都别想要单独一份了。”
虽然皇帝老爹可以问两个弟弟和母后要(qiang),但少一份,以皇帝老爹的食量,一定很难受。
慕晏道:“这倒是不错的法子。”
他穿上衣服,道:“其实身上也就罢了,擦几日药就好了。那鞭子不小心扫到脸上倒是吓了我一跳。”
慕晏心有余悸的摸摸自己的脸颊:“这要是破相了,哪怕只是十天半月,也难受啊。”
宿谊白了慕晏一眼,道:“你倒是只惦记你那张脸了。”
慕晏笑眯眯凑近道:“谁让我是靠着这张脸拐到你的呢?”
宿谊冷笑道:“我是那种看重外表的人吗?”
慕晏道:“那宿天师可是看重了我什么内在?快说给我开心开心。”
宿谊发现被慕晏拐进沟里,忙道:“能有什么内在,可别给你脸上贴金了。”
见宿谊满脸通红,慕晏知道再逗下去,宿谊又该暴躁了,于是见好就收,转移话题:“我看我和你那几个好友,恐怕是猜出来了。”
宿谊疑惑:“哦?”
慕晏道:“也不是全猜出来,但是应该知道你没事,且回到京城了。”
宿谊惊讶:“他们怎么知道的?”
慕晏道:“他们聪明着,又是陛下心腹,发现些蛛丝马迹也正常,陛下也没特意防备他们。他们知道后,反而可以替我们掩饰。不过他们倒也着急的很,陛下也有意让他们知道真相,好交给他们一些事。我决定将他们叫到家中小聚一下。”
既然宿谊生死不知,慕晏这个宿谊的至交好友肯定是非常着急。他又因护卫不利,被皇帝当众鞭挞且夺官在家,定是会叫上好友,谋划一番。若是真闭门不出,什么都不做,反而不真实了。
“在你家还是我家?”宿谊问道。
慕晏笑眯眯道:“那扇门的存在可不能让他们知道,不过可以翻墙啊。”
宿谊无语。这和暴露有差别吗?大概是让别人以为你经常过来都翻墙的意思?
不过宿谊也想念那些好友,便欣然同意:“我会亲自做些酒菜,我那些好酒也该挖出来些了。”
慕晏可怜兮兮道:“你平日都不让我多喝的,我倒是沾了他们的光了。”
宿谊“呵呵”。要是被慕晏毫无节制的喝,别说会不会坏了身体,他那些酒根本不够他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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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晏很快便邀请了几位好友,包括在知道宿谊出事之后,跟着全国巡游的顾敖急急回京的卫琤。
慕晏本和谢淳只是泛泛之交,不过谢淳如今和司马鹄是挚友,又知晓宿谊之事,便一同请来了。
慕晏将人请来之后,那些人见慕晏与平常无异的神色,心中又确定几分。
司马鹄抱怨道:“看来你也早知道了,倒是把我们吓得不轻。”
慕晏道:“吓什么了?你们不是早猜出来了。”
王博源道:“不是请我们小聚吗?你这是去那?”
慕晏道:“带你们去见康乐啊,你们不是也想念得很?还是说,暂时不想见到?”
卫琤是唯一一个蒙在鼓里的人,现在才反应过来:“康乐没事?……好吧,看你这样肯定没事。去见康乐?从这里?”
慕晏带着人来到一堵墙边,让人架好梯子,没有跟友人说什么,直接麻溜的爬着梯子从墙上翻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