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诚笑一笑:“活着,你没让人家过上一天踏实日子,死了,也不让她安生?二朵儿愿不愿意跟你放一起啊,你就这么决定了?”
这一句话戳到沈斯亮痛处。
之前平静神色崩塌,难为他铁骨铮铮的七尺男儿,终于红了眼。
她活着,他没给过她一天好日子,死了,也不让她安生。
不能!不能!!!
这辈子是生是死,她都得跟自己在一起,赎罪也好恨他也罢,总之就是不能分开。
他爱她。
爱到以生命为代价?
小诚啧啧感慨,这是什么境界。
手,重重按在沈斯亮肩头,意为宽解:“日子过的太顺了,总要有点小波折。”
“二朵儿现在还没那么严重,别搞得好像天都塌了,那天你回来问我,如果现在躺那儿的是晓鲁,我会怎么办。”
宁小诚慢慢碾灭烟,想起那张笑靥如花的明艳面孔,他目光悠远,一声长叹:“在她还活着的日子里,尽可能让她快乐吧。”
这个世界上,除了死亡无法挽留,剩下的事情,皆由人为。
想蒋晓鲁也会死,会消失,像朵花儿似的姑娘忽然就不见了?呸,他想都不敢想。
劝别人的话,也是劝。
你没法说服自己。
……
首都t3航站楼。
从上海落地的航班,郑昕整齐列队站在空乘队伍最后,心情愉悦地想给家里打电话报平安。
“妈,我回来了!今天晚上住酒店,明天飞成都,家里准备晚饭了吗,我姐和小诚哥回去了没?”
“没,你姐跟你姐夫去医院看病号了,说晚上不回来吃。”
“哦……谁病——”
“郑昕!”乘务长娇阳走在最前面,闻声回头,面露不悦:“说了多少次不要下机列队的时候打电话!”
郑昕举着手机,背着包,低声和电话那头交代:“妈,先这样啊,我这边有点事儿先挂了。”
娇阳快步过来,强势训斥:“别以为业务好就可以不注重形象,上几天机尾巴翘上天了?年纪轻轻总想着歪门邪道。”
“我走什么歪门邪道了?哦,看我跟傅总说话你不开心啦?觉得我抢你资源了?别逗了,你就跟傅总差一岁!他还管你叫姐呢。你不也每次下机就给你在飞机上留名片的客户打电话吗。”郑昕小声嘀咕了一句,也不示弱:“自己都做不到还要别人守规矩,怎么以身作则。”
“你——!!”娇阳发怒,修剪精美的指甲愤怒指着郑昕,又放下。
两个女人在航站楼里对视,谁也不让谁。
郑昕个子高,外形出挑,比蒋晓鲁还要高出两公分,人也聪明,很多业务接受的很快,和几个年轻机长也能打成一片,上次在机场遇上公司副总来巡查,她无意间帮了对方一个忙,留下的印象很好,据说要破格提拔。
娇阳则反之不顺。
她今年三十三岁,年纪到了,公司有意找她谈话将她改为负责地面业务的经理,作为补偿可以加薪。
这对她来说是个非常坏的消息。
自培训期就与郑昕埋下的不快,碍着宋芃这层迟迟没撕破脸,可郑昕却很牛,加上几次在航班飞行过程中对她的苛待,两个人彻底把关系搞僵。
有人过来拉郑昕:“昕昕,行了,少说两句吧。”
郑昕气鼓鼓,被拉着往前走,嘴里还不饶人:“一大把岁数还天天朝思暮想别人老公,看见个头等舱客户就往上冲,装什么新鲜萝卜皮。”
娇阳走在前面,指甲死死抠进手心里。
恨的要死啊——
第37章
这个年过的和以往没什么区别,这家晃晃,那家坐坐,互相走亲戚跑个人情,每天饭都吃乱了,弄的人疲惫不堪。
郑昕和蒋晓鲁在床上脚对脚坐瑜伽,蒋晓鲁腰很硬,弯不下去,掰了一会儿就直起身体来:“我不行了——”
“哎!!!你别动啊。”郑昕噗通一下也倒下来,累的脸颊通红。
“你这个岁数就得多锻炼,保住青春,要不过了三十皱纹褶子都出来了。”
“我青春着呢,永远十八。”蒋晓鲁四仰八叉躺在床上,用脚趾掐了掐郑昕:“我听妈说你前一阵……”
郑昕赶紧做了个暂停的手势,翻了个白眼:“停!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别絮叨行吗。”
“我是告诉你保护……”
“不用你保护,你连孩子都没怀过你怎么告诉我?这事儿,我比你经验丰富。”
“嘶——你怎么口无遮拦的,又不是什么光彩事儿说这么大声。”蒋晓鲁压低嗓音,鬼鬼祟祟:“怕你爸听不见是吧?”
“是,不是什么光彩事儿,可也不是什么羞耻,观念不合分了就分了,孩子不认,也不知道健不健康,我肯定不能生下来,以后长个记性做措施就是了。”郑昕很坦然,和蒋晓鲁观念上有分歧。
蒋晓鲁是属于相对保守的那一类。
郑昕则开放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