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他已经结婚快七年了,这七年里,他就没见过她有什么事需要出去。
现在忽然要出去了?
“见一个朋友。”其实也不是不能告诉他,可是她并不喜欢原勋用这种审问的语气和她说话,仿佛她只该是一只被他关押着的小鸟,不应该有任何的自我意识。
“什么朋友?”果然不出她所料,原勋眯起眸子,不动声色地盯着她问道。
“我可以有点隐私吗?”童瑶握紧了拳头,昂头问原勋。
她在回家的时候,想到这个原勋就是那个曾经鲜血淋漓地救过自己的原勋,她就告诉自己对他客气点,感恩点。
然而这个人说话的语气总是能激起她深藏在体内的劣根性和反抗性。
他就像一面网,步步紧逼,将她团团笼罩住,让她透不过气来。
“隐私?”原勋轻笑了下。
他这么一笑,童瑶顿时有些恼了,脸上火烫,咬着唇问:“很可笑吗?”
“不可笑。”原勋盯着自己的太太,笑了笑,取出他惯用的那个古早火柴,点燃了夹在手里的那根烟。
童瑶屏住呼吸,盯着原勋看。
她知道他现在一定很不高兴。
他现在好像在戒烟,只有在几乎无法控制住的时候,才会吸半根烟。
“原勋,我只能说,我问心无愧,所以没必要向你解释。”
就好像他在外面如何,自己从来不需要他解释一样。
原勋站在那里,一手捏着烟,一首插在裤袋里,拧眉望着她,一言不发。
周围的一切都是那么安静,只有袅袅升起的烟气为这客厅里增加了一丝流动的气息。
这让童瑶感到窒息,胸闷。
“妈妈,你回来了?”一个清冷略显稚嫩的声音打破了客厅中的宁静。
童瑶看过去,却见那个犹如坠落人间的天使般的儿子,正站在客厅门处,淡淡地望向客厅中对峙的两个人。
她有些诧异,原修什么时候回来的?
“是我今早让接过来的。”原勋因为抽过烟而略显粗嘎的声音解释说。
童瑶心里顿时泛起一点歉疚,她并不知道儿子在家里,要不然她可以态度更平和地解释下今天的事。
她一直觉得自己对不起儿子。
原修是一个孤僻冷漠的小孩子,虽然据说这种性格是天生如此,可是她依然会自责。
因为自己不够好,并不懂得怎么和他交流,自己和原勋关系也不好,这一切都对儿子的性格产生潜移默化的影响吧?
所以这几年来,当原修在的时候,她会尽可能地顺从原勋,不想让原修看到,他们夫妻之间不但关系冰冷,而且还矛盾重重。
现在原修的出现,让她低下了头,放软了语气,对原勋说:“还有事情吗?没有的话,我上楼休息了。”
想了想,她又加了一句:“我有点累了。”
原勋站在那里,依然抽着烟,侧影刚毅冷漠,仿佛没听到这话一样。
童瑶沉默了会儿,便没再说话,对儿子点了点头,径自上楼去了。
她是真有些累了,身体累,脑中更觉得累。
最近一周发生的事情,已经超出了她过去二十五年对这个世界的认知。
她已经分不清楚什么是梦,什么是现实,什么是自己捏造出来的,什么是原本就该有的。
她现在最需要的是日记,曾经写下的记载她人生轨迹的日记。
有了日记,她就如同得到一把钥匙,去一步步修正现在的人生。
正想着呢,她听到了敲门声。
“进来吧。”她以为是陈妈。
可是门开了,一个头发微微卷曲的男孩,便站在门口了。
“原修?”她微诧。
走廊里略显昏暗的灯光映射在原修稚嫩到几乎透明的脸上,挺翘的鼻梁下那微微抿起的唇几乎是完美的,这让他像一个摆放在展览台上的艺术品,神秘无暇。
他垂下眼睑,淡声开口说:“爸爸今天早上派人去爷爷家接我,说是今天我们一家去水上公园玩。”
水上公园那是附近的一家公园,有许多水上项目,很招小孩子喜欢,当然也适合成人。
他抬眼,看了下童瑶:“虽然我对这种小孩子的游戏并没有兴趣,不过我确实答应了的。没想到你不在家。”
童瑶听了这话,顿时歉疚万分,她没想到原来原勋已经做了计划,自己不知道,竟然一个人跑出去了。
“如果你想,我们明天去,可以吗?”
原修眉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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