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和阿绶一起道谢,然后上了马车,非常客气地吃了两根油条,便和薛慧慧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
“你们俩从京城来,京城是不是特别好玩?”薛慧慧哈哈笑着问道,“我从前好想去京城走镖,但是我爹不让,怕我在京城惹事,唐女侠,我以后去京城可不可以找你玩?”
杨小糖咬着油条想了想,道:“京城贵人多,还是不如钱塘自在。”
“唔,想一想也是,那还是等我以后发达了再去吧!”薛慧慧轻易地得出了这样一个结论,“现在太小人物了,容易被人当蚂蚁碾死——哎哎到了,你看前面就是那个船家,他们家的荷叶粉蒸肉特别好吃!”
说着马车停下来,薛慧慧亲自拉了她们俩下车,然后便冲到那船家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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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阿绶便看到了拿到熟悉又陌生的粉蒸肉——用荷叶包着的。
打开荷叶,里面是红色的粉蒸肉,热气腾腾,肉香四溢。
摸了摸肚子,阿绶觉得这会儿有点吃不进去——大早上的吃肉,这还是头一次。
可对面的薛慧慧已经异常欢快地吃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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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干炸响铃…
大早上吃肉的薛慧慧并不是一个拘泥小节的人,她见阿绶和杨小糖都只捧着茶并没有动筷子的意思,于是问道:“是觉得菜不合心意吗?一会儿我带着你们去吃个别的,干炸响铃有听说过吗,这道菜也很有意思哟,据说是当年世祖皇帝南巡的时候亲自做的呢!”
“呃不是……就是觉得早上吃肉会有点腻。”杨小糖坦白地说道,“这个粉蒸肉要是中午吃肯定特别好吃。”
薛慧慧歪着头想了想,爽朗一笑,道:“哎呀原来是因为这个,是我思虑不周了,我自己向来是想吃什么吃什么,都没考虑过早上能不能吃这么油腻的事情。这样好了,这会儿我带你们先去湖上玩一圈,然后回来再吃,怎么样?”
“那你不是还没吃饱吗?”阿绶问道。
薛慧慧摆了摆手,道:“这有什么?一会儿再吃好了。”
阿绶和杨小糖都没想到薛慧慧如此大方,挥一挥手就放下筷子不吃了,还真的打算要带着她们俩去游湖。她俩对视了一眼,阿绶道:“别别,还是你先吃完,我们再去游湖好了。”
“等会儿太阳大了,湖上晒得慌。”薛慧慧已经擦了嘴巴,站起身来,“这个粉蒸肉我给你俩打包一份,直接送你们家里去好了,想吃的时候,上蒸笼蒸一会儿就好了。”
见状,阿绶和杨小糖也不好再说什么,于是便跟着薛慧慧出了这小小的船家,然后往湖边停泊着的稍大一些的船上去了。
这大一些的船显然也不是湖上原本就有的游船,上头还插着长风镖局的旗子,看起来像是薛慧慧直接把自己家里的船给弄了一艘过来了。
上船之后,果然就听薛慧慧笑道:“这船原是我们镖局的船,不过这几年我们接水镖少了,所以船都快烂光了,挑挑拣拣了好久,才找了这么一艘看起来还不错的。”顿了顿,她又从船上翻找出了一套茶具,动手来给她们俩煮茶,口中道,“不过我们镖局越来越不行啦,我爹也发愁呢,说是害怕我之后都没有人可以接管镖局了——说起来,他也不太放心我来接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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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绶和杨小糖对镖局的了解都仅仅只停留在表面上——阿绶对镖局的认知来自现代的电视剧,以及多年淘宝的经历,感觉镖局基本能等同于带了武器的快递;而杨小糖则认为镖局是武林中特有产物,寻常百姓如果不打算踏入江湖的话,那么一辈子都不可能和镖局打交道。
故而她俩听着薛慧慧说这些的时候,心中都有些茫然,甚至不太知道应该怎么去接这么一句听起来似乎有点敏感的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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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慧慧仿佛是察觉到了她俩的茫然,于是露出了一个明艳大方的笑容来,道:“一看就知道你俩没听懂,这样,我先介绍一下我自己咯!我叫薛慧慧,嗯名字你们肯定都已经知道了,我是长风镖局的少镖头,总镖头就是我爹啦!长风镖局几年前还是江南第一大镖局,不过后来呢,又有好多镖局出现,我爹年纪大了,不如年轻时候那样有魄力,然后嘛,长风镖局就渐渐没落了,不如之前那样风光了。”
“所以是因为继承人的原因,所以没落的吗?”杨小糖问道。
薛慧慧道:“这么说也没错啦,虽然我有三个兄长,但是他们都不太乐意接这镖局,觉得不太体面。”
“那他们去做什么了呢?”杨小糖好奇。
薛慧慧道:“想当官咯,头悬梁锥刺股去念书了——哎呀不提这些,想想就心烦,我一个女人家都不计较当镖头了,他们几个大男人还嫌不体面~来说说你们?唐女侠的武功底子真的是我见过最棒的了!一会儿我们切磋一二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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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薛慧慧还在一口一个唐女侠,杨小糖终于有些愧疚地低了头,她道:“呃对不起……我那天是随口骗你了……我不叫唐晓阳……其实我叫杨小糖。”
薛慧慧眨了眨眼睛,噗嗤笑了出来,道:“没想到呀!原来小姑娘你竟然骗我了!”
杨小糖和阿绶交换了一个眼神,再看薛慧慧,她还是懒洋洋笑着,并没有发恼的样子。
薛慧慧见杨小糖一脸忐忑,于是笑道:“哎呀算了,江湖中人嘛,无所谓名号,小糖女侠,一会儿我们能切磋一二吗?”
杨小糖连连点头,道:“可以的可以的……其实我武功不太好,我也就只跟着家里学了最基础的。”
“基础最重要了,武功嘛,就是要底子扎实,这样才能把功夫学好。”薛慧慧认真道,“否则那都是花架子,看着好看,随便打打就被干掉了。”
杨小糖小心观察了一番薛慧慧,见她真的没有半点生气的迹象,才堪堪放下心来,道:“嗯嗯,我爹也是这么说的,说是基础打好了,学什么都不难。”
薛慧慧嘿嘿一笑,转而看向了阿绶,道:“那这位姑娘呢?有幸能认识一下吗?”
原本在旁边专心听她们讲话的阿绶愣了一下,顿了顿才道:“燕绶绶,喊我七娘或者阿绶都可以。”
“阿绶。”薛慧慧从善如流,“方才见你打量那荷叶粉蒸肉的时候,我还猜你会不会是同道中人呢,你看菜的样子真是老饕级别的,还没吃就在评估色香味的样子。”
“嘎……是吗?”阿绶微微惊讶地张开了嘴巴,“我只是随便看看……有那么明显吗?”
薛慧慧道:“很明显的——非常明显!”
阿绶哈哈干笑了两声,只觉得这对话的方向似乎走得有些诡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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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船到了湖中央,微风阵阵,阳光明媚,放眼看去波光粼粼,湖光美景净收眼底。
船上三人聊得多了,东扯西拉起来,也渐渐放开了一些,不再会聊着聊着就突然安静,无话可说。这么说着说着,就不可避免地说起了那天白徽被薛慧慧压住的事情。
“慧慧姐,”杨小糖已经熟络地换了个称呼,“那天简直太可怕了,我都差点以为你要把我白师兄就地给那啥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