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注视着一切,她不知道这世上还有没有人有着和她同样的离奇经历,能够亲自参加自己的葬礼,她不知道那人会是怎样的心情,就像她无法形容她此时的心情一样,像一个彻底的旁观者,麻木而冷漠的看着眼前这一切,内心毫无波澜。
她看见连翰穿着黑色西服,胸口别一朵白色的胸花站在殡仪馆门口,每一个前来致哀的宾客都会在他面前站一会儿,说些安慰的话,他的神情看起来很哀痛,似乎真的失去了自己最心爱的人一样。
可符叙却已经记不起他们以前那些恩爱的时光,只记得他那张英俊的脸上日渐一日的冷漠和他冰冷彻骨的眼神。
符叙很难判断连翰脸上的哀痛到底有几分真实,她现在甚至都不确定当初连翰是否真的爱过她,而她对他的爱,早就在他人前人后两副面孔还有日渐一日的疏远冷漠中消磨殆尽了。
直到此时此刻,符叙才突然发觉当年做出的选择是一种多大的牺牲。
闻朝言在葬礼快开始的时候才姗姗来迟。
符叙看到他从车上走下来的一瞬间,内心才有一丝波动。
“是小闻导。”旁边有一个小姑娘认出了他,声音有些哽咽:“符叙曾经说过闻朝言是她最好的朋友,他肯定伤心死了。”
符叙看着闻朝言,他看起来比上次见面时更瘦了,身上的黑色衬衫显得过于宽松,手里抱着一束她最喜欢的红玫瑰,符叙记得闻朝言还是个叛逆少年的时候曾经为此耻笑过她,说她俗,但每年她生日他都会雷打不动的送她一束。而此时他已经不是十几年前那个叛逆少年,而是一个浑身散发着成熟男人魅力的男人,他抱着花站在雨幕里,脸上明明没有哀痛之色,只是他站在那里,就仿佛带着巨大的悲痛,莫名让人觉得眼酸。
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从另一边下车,然后撑着伞绕到这边来替闻朝言遮住头顶的雨幕,低声道:“进去吧。”
闻朝言似乎过了一会儿才缓过神来,缓缓点了点头,然后一起朝着殡仪馆大厅走去。
他走了几步,突然半侧过身来,目光直直的看向符叙所在的这片人群,符叙下意识的低下头同时把头上的鸭舌帽压低了一些,闻朝言的目光只是淡淡的扫过去,并没有在她身上有任何停留。
“怎么了?”项天歌问道,目光顺着闻朝言的目光望去,却正好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往人群外挤去。
闻朝言收回目光,压下心中莫名的悸动,轻轻摇了摇头,继续往前走去。
项天歌和他一起往前走,又忽然回头往那边看了一眼,挤出人群的符叙正好回头往这边看了过来,两人的目光在半空中相遇,项天歌还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符叙已经淡淡的收回了目光,头也不回的走出了人群。
项天歌心里却是一阵莫名,刚才那个人明明就是许白,却让他产生一种极其陌生的感觉。而且荒谬的是,前两天还为了他吃安眠药自杀的女人,看他的眼神却像是在看一个完全不认识的人一样。
压下心里的疑惑,项天歌陪着闻朝言走进了灵堂。
走出人群的符叙只顾低头走路,却不小心撞到了一个人,她抬起头来,眼前是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头发梳向脑后,黑色领带系的一丝不苟,一副社会精英的样子,他左手撑伞,右手中拿着一束白菊花,看起来应该也是来参加葬礼的,只不过符叙却并不记得自己认识这一号人。
“抱歉。”符叙低低道了一声歉,然后绕过他走了,走出几步又忽然停下步子折返回来拦住了男人:“不好意思,能请你帮个忙吗?”
男人不置可否的看着她。
“请你帮我把这支玫瑰带给符叙可以么?”符叙把手里的玫瑰递了过去。
男人诧异的看着她手里的玫瑰,又抬眼看她,眼神有些探究。
符叙脸上绽出一个浅浅的笑:“她喜欢玫瑰。”说着把花轻轻地插在了男人手中那一束菊花的中间,然后仰头郑重道谢:“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