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狐既然中箭就应该是别人看中的猎物。这般直接拔掉,恐怕不妥。”
李袖春这才想起,之前跑过去的女将军。她犹豫了一下,看到白狐瑟瑟发抖,血迹斑斑。又不说话了,抿着唇伸手抓住那只箭羽。
“皇女?!”恨春不知为何她要执意如此。
“皇家没有规定说别人射中的猎物不能抢吧?”李袖春垂眸。
“……这倒是没有。一般如果两人看中同一猎物,谁的箭更为致命,就被判为是谁的。”
李袖春莞尔,“那我便抢了这猎物又如何!”
恨春瞪大双眼,看九皇女手起箭落,然后立刻捂住那白狐的伤口处。诱哄道:“小东西,你可别太大声,别人来了我就保不住你了。”
李袖春让恨春取来水囊,替它清洗完伤口,起身拍拍手,把它藏在袖子处,翻身上马。
恨春发问:“殿下您要去哪?”
“找药给它包扎。”
看李袖春东跑西顾的给白狐找药草,顺手恨春就替她把药草装进了包袱里。没想到,九皇女还有这个本事。她对九皇女是刮目相看了,不学无术的九皇女原来还是有所本事的。
随后,直到李袖春用束发的布条绑好伤口,恨春便看到她把白狐轻轻放下了。
恨春不解:“为何九皇女不带它回去?”做个猎物,也好逃过惩罚。
李袖春白了恨春一眼,“这猎物是女将军看中的,如果我带它回去恐怕不妙。”其次,她也没想要白狐变成猎物。她就是想看看白狐长什么样,不过这句话就没必要跟恨春解释了。
恨春还是一步三回头,不舍得她放掉这么好的猎物。“殿下,你看!那狐狸真没良心,真的就这么跑了!”
李袖春一看,草丛里哪里还有白狐的踪迹。她没当回事,本来嘛,受伤的野生小动物能让你医治已经够给你面子了,不逃才是傻瓜。
她看了看天色,总感觉要下雨。便趁着天光还有一丝微亮,对恨春道:“我们快回去吧。”
和恨春一前一后回了今天正午到的宫殿,却发现有来来去去的士兵忙碌不已。她暗想奇怪,推开殿门进去了,却见到本该与凤君呆在一处的毓柳,一脸恍然的坐在正殿上。
“毓公子?”李袖春叫了叫他,不知道他在这里做什么。
“九皇女……”毓柳沙哑的声音响起,李袖春大惊。欢喜地上前几步,不由握住他的肩膀。
“你能说话了?”李袖春欣喜之情溢于言表,让毓柳也是一怔。
他呆呆看着李袖春,点了点头。后又忍不住皱眉颤声道:“出事了,九皇女。”
“何事?”什么事能让他这么慌乱?
“凤君他……他出事了。”毓柳抓住李袖春的衣袖,一双大眼睛扑簌簌往下掉泪珠子。
“什么?”李袖春内心一揪,“你慢点说,什么事?通知了女皇没有?”
“女皇正在议事厅处理这件事。”
李袖春心想,怪不得士兵们倾巢而出。她为了了解情况,也叫上了恨春,前往议事厅。不忘回头安慰:“凤君会没事的,你先去找清水给你看看嗓子,好不容易能说话了,别又毁了。”
毓柳揉了揉手上的手帕,乖觉的点头。李袖春才大步流星的离去,不知凤君出了什么大事,能让毓柳这么慌张就跑过来找自己了。
按理说,毓柳最不愿依靠的就是自己才是。
第16冲冠一怒为男颜
李袖春进入女皇的议事厅,顿觉气氛沉重。女皇的左边站着冯封,她正半拔出剑锋,模样是李袖春从未见过的肃杀。而下首是脸色僵硬的女将军,但是她并不是坐着,而是跪在地上。除此以外,就是跟自己一样赶回来的皇女们了。
最惹李袖春注意的是,凤君身边的缘春正跪在女将军旁抹着眼泪,而在场的人里,凤君却不见踪影。
“发生了什么?”李袖春拉住一位侍卫悄悄询问,那侍卫只是摇头不敢说话。李袖春没法,便也走到皇女那堆里面,静待事情发展。
“缘春,你说的可句句属实?”女皇坐于上首,脸上毫无笑意,一双眼睛里尽是暴虐。“有些话可不能当是戏言,胡说八道。”
缘春一头磕在地板上,发出怦咚怦咚的声响,没几下就已经是磕出血来,足以看出她下得狠劲儿。“奴婢不敢有半句谎话,陛下也可以找毓家公子作证!今日之事,他也在场!”
李袖春本是皱眉看着这一幕,没想缘春这话一落,女皇的视线就冲自己压了过来。她额头上渗出汗意,赶忙叫住旁边的恨春:“去,把毓公子叫来。”
在恨春小跑出去的同时,一直没开口的女将军终于说话了,她压低了头,语气却是傲然的,“女皇明鉴,这事怎可只听这个小奴婢一面之词?”
缘春似乎是气坏了,连礼仪都顾不上了。连连磕头抢话道:“奴婢是亲眼看到的!她压迫凤君欲行那不轨之事!若不是正好被奴婢和毓公子撞见了,她恐怕还要对凤君下狠手!”
她此话一出,顿时鸦雀无言。李袖春倒吸一口气,怎么也没想到居然是这种事。她赶紧抬头去看女皇的脸色,果然又差了一分。
只见女皇蓦然站起来,几步走到缘春面前,一脚把她踹翻,又狠狠瞪向李袖春,“你的奴婢还没把毓柳给孤带来吗!!”
李袖春下意识跪在地上,暗暗祈祷恨春快点到,不然女皇的怒火可真是谁都承受不住。
好在,没过片刻,毓柳在众人千呼万唤中咳嗽了几声进了殿,也跪在了旁边。“陛下,民子可以作证,一切事由确实如缘春所说。”
女皇顿时大怒,几步冲到冯封那里,就要拔出冯封手里的剑,吓得冯封立刻挡住女皇的手,“陛下,不可!”即使这女将军真的做了那般丑事,也不能在这里就把别国的护国大将军斩杀。否则后果不堪设想,轻则两国关系破裂,重则两国交战啊!
“你给孤说!你到底今日为何突然早早离开狩猎老虎之地,又在之后做了什么!”女皇显然还没有平息怒火,她转头直直盯着地上的女将军。脑内把事情串了一遍,忽然想起女将军狩猎时,突然说发现了什么就先行离开了。莫非就是那个时候,她对自己的凤君做了那等事吗?!
女将军从毓柳跪下说那句话时,早已面色全无,现在听女皇这么说,才勉强镇定下来,“女皇!怎能偏信黄口小儿信口胡言?他两人的一面之词,随意捏造都可。没有证据,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至于,臣先离开,是为了狩猎白狐!并非他们口中那般!”
女皇看她振振有词,也不由冷静下来,露出狐疑之色。“那你可有证据证明你先离开是去射杀白狐?”
“......”女将军眼睛一亮,指着李袖春面熟的一个小宫女,“她今日一直跟随在臣后面,为臣送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