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多,也不爱捕风捉影,所以一路沉默,詹蓉也比较安静,轿车无声前行,两首歌的时间后,奥迪停在了社区的地下车库入口。
詹蓉推门下车,朝他道谢,邵博闻说客气,准备去挂挡,结果手还没伸下去铃声先响了。他开车的时候耳朵上都带着蓝牙耳机,见来电人是谢承,而詹蓉已经在关门了,就直接外放了,不料那边连珠带炮就是一声长嚎。
“老大!月光茶馆快快……诶草……嘟——”
背景杂音嘈杂,邵博闻只听他怪叫一声就断了线,情况似乎十分紧急。不止他的表情凝重起来,连准备关车门的詹蓉都从窗户里将头伸进来,眼神里带着关心,她等了一会儿,说:“需要帮忙吗?”
邵博闻心思如电,谢承跟常远去查流动商贩了,肯定就在工地几个门周围,而詹蓉出入p19差不多半年了,希望知道些什么。他立刻问道:“工地附近的月光茶馆,你知道在哪吗?”
詹蓉作为打的专业户,平时也不太看路,她摇了摇头,立刻解锁手机开始搜索,十几秒之后表情复杂的对邵博闻说:“应该在p19南门马路对面,是个……那个,嗯,不太正经的茶馆。”
邵博闻几乎是秒懂,饶是这姑娘口德不错,他还是觉得事态发展让他有点崩溃,常远跟谢承去摸窃贼,结果贼没摸到自己羊入虎口了,差不离是不小心摸进工地附近的卖淫窝点里去了。
他俩都是小身板,而那种地方从来不缺彪形大汉,邵博闻怕这两个直肠子吃亏,将油门踩到飞起的往那边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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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关系则乱,邵博闻这次错怪了直肠子,坏事的不是常远也不是谢承,而是华源传说中脾气最好的林帆。
下午收工之后,谢承跟常远就前后脚的离开了工地,谢承根据小道消息,贼眉鼠眼的钻进了茶馆。
门面窄小,屋里还有一股说不清的香味,浑浊而且难闻,谢承进门就打了个喷嚏,惊动了前台电脑屏幕后面的大姐。
这大姐看起来年纪不小,穿得很有些没羞没躁,那对画得跟熊猫眼似的眼睛里闪着异样的热情,一出前台就袭了他的胸,问他要不要服务。
谢承猝不及防被吓一大跳,一袋子金属差点没砸她胸上,不过他带着任务而来,躲躲闪闪的问这里收不收零件。
老大姐打了个电话,很快珠帘滚动,后面的门从里面开了之后走出一个看起来能上相扑台的汉子,他抖了抖谢承的蛇皮袋,说他的货都不值钱,谢承心里一喜,问他哪些值钱,他下次拿那些。
外面有几个女人进来,很直接就走进帘子后面去了,也有人出来,谢承一抬眼,两人都懵了。
邵博闻从来都是散财交友,谢承在现场见人就发烟,时间不长却也认了不少脸,有的人也记得他,这人是华源的一个工人。
等这人慌忙结账走了之后,谢承拒绝了大姐的服务,跑出来犹豫着要不要告诉常远,出来之后发现那大哥倒霉,已经被常远拦了个正着。
常远在门口等谢承,因为模样不错,先后被两个女人搭了讪,拒绝之后见她俩进了茶馆,就明白过来这是什么地方。
他去小卖部买了瓶水,落实了之后不放心谢承,就准备让他先出来,结果华源这大哥先出来了。他见了常远很慌,常远一问,发现里头还有好几个工人。
谢承小跑过来,接过常远递给他的水猛灌两口,见他脸色不太好看,就说:“常工,要、报警吗?”
这是对工人来说是嫖娼,对茶馆来说是卖淫,说严重一些甚至还可以冠上聚众的头衔,性质不可谓不恶劣。可是红灯区跟着工地走也是很普遍的情况,新闻报了又报,它们依然是火烧的春草。
常远摸了半天手机,很轻的摇了下头:“先别乱动,也不清楚情况。”
说完他给孙胖子打了个电话,他是华源的负责人,底下的工人都归他管,不管怎么样,让他先把人叫回去。孙胖子一听七窍生烟,他走得早,说会让林帆去抓人。
常远跟谢承都不知道,做这种生意的人谨慎而且狡猾,电线杆上装了摄像头,他们站了老半天又打电话的举动都在对方的监视器上,而且看起来像是在报警。
所以很快他俩跑得没人快,被请进了店里面,不过这个时候对方还算客气,只是拦着不许他们走,没有上手来擒拿。
他们强行翻看了他的手机,发现不是110,又问了常远二人的身份。谢承老实交代了,常远也说自己是凌云的技术员,手头紧,想弄点饭钱。
茶馆的大汉手里举着西瓜刀吓唬他们,让他们不许出去叽歪,两人都作吓尿状,本来有惊无险都要走了,帘子后面这次扑出一个披头散发的女性。
为了防止他们沿门逃窜,两人被堵在帘子门附近,这女人出来的急,而且没什么动静,常远背对着她,根本就没看见,于是被她箍了个正着。
他只见面前的人脸色齐齐一变,接着就感觉到了身上的束缚,那股瑟瑟发着抖的力量向他传达出一种极致恐惧的感觉,他听见一个沙哑但是仍然稚嫩的女声在背后颤抖而急迫的响起。
“救、我…救救我!”
作者有话要说:邵博闻:从众的是常远,认怂的是我。
第17章
拉上门帘后的店面里拥挤不堪,不过因为开着灯,亮度倒是足够。
常远低下头,看见环扣在他腰上的手指有些胖,此刻正以一种用力到不自觉发抖的力道锁在一起,指节处泛着青白,尖端却淤满了血。紧接着他背心一热,一股如芒在背的感觉登时笼罩了他。
这时他对面的男人朝他身后使了个眼神,目光里似乎带着某种暗示,跟他脖子上纹的狼一样凶狠。
两个大汉伺机而动,上前一步就扯住了常远背上女孩的头发,开始往后拖。常远猝不及防,连带着往后跌了一步,那女孩被前后的力量夹击,顷刻就抱不住他了。
但她屈起的手指想抓住什么,刮擦着在常远的衬衫上刨出八道深深的指痕,她的指甲应该很长,抠得他腰腹上一阵火辣辣的疼。
然后桎梏一松,常远听见她凄惨的叫了一声,他转过身,看见一个微胖的女孩被一个魁梧的男人绕过脖子捂着嘴,扯着头发只能以下巴对着他,脸上全是泪水,腿脚乱蹬的呜咽挣扎着。
另一个男人瞬间蹲下去把持住了她的腿,等他再站起来,两人对视一眼,打横抬着她就开始往门里退。
这里不是什么正经地方,使得这一切看起来更像是逼良为娼,常远下意识就往前跟了一步,眼疾手快的抓住了女孩鞋子都没穿的脚。
谢承本来懵着,见他一动回过神来,连忙去兜里摸电话,他已经养成了一种条件反射,有事就想找邵博闻。
但是他一动就失败了,因为他近处一个砍刀男朝他抖了抖刀身,传达出一种“不撂手机就削你”的意思。谢承竖起双手摆了个投降的姿势,心里一句一句的飙着脏话。
抬着女孩上半身的男人凶神恶煞的瞪着常远,喝道:“放手!”
常远没放,那位吃过谢承豆腐的前台大姐跑过来拉他,讪笑道:“小哥,小哥啊,你别误会。”
常远用胳膊挡了一下,见她不退反进,居然凑上去给那女孩拨起了头发,表情哀戚的说:“这是我亲闺女水香,小时候被车撞坏了脑子,人就疯疯癫癫的。水香……你看,她现在连我都不认识了,你放手,让我这兄弟带她去吃药吧。”
然而“亲闺女”目前唯一能动的头对她的抚摸表现出了十足的抗拒,谢承觉得这大姐是把他跟常远当智障了。
这屋里有对方7个男人,有4个手里有武器,制住他俩应该很容易。但常远知道他只要一放手,让这小姑娘进了那道门,即使他立刻报警,等警察来的时候她肯定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