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传》有记载,一年当中夏至阳气最重,现在正是夏季,差不哪儿去,一个月里十五时满月,阳气最重,一天当中十二点阳气最重。但到底是鬼宅,白天不会显形,所以晚上去,而午夜零点阴气最重,最好避开那个时间。
距离月中十五还有七天,梁楚忙的脚不沾地,一直在吭哧吭哧画符,这回用的都是专业工具,肯定比上回威力大。准备的符咒有招鬼符、驱鬼符、伏鬼符、定鬼符,顾名思义,招鬼符招鬼;驱鬼符驱鬼;伏鬼符打鬼;定鬼符是点穴的。这几种符咒简单粗暴,最有可能用得上,其他的看不懂有什么用,也没老师上课,索性没画。除了一次性的黄符,梁楚又买了桃木板,用小刀刻了几张符篆,在刻出来的痕迹上面涂上朱砂,可以重复使用十次。
武器准备了个差不多,怎么捉鬼是个难题,梁楚想着跟鬼做好朋友,人家可能不太愿意,来硬的吧胜算未卜,胜算未卜就是生死未卜,不能马虎,梁楚跟板牙熊商量了一下,决定先软后硬,软硬兼施,伸手不打笑脸人嘛,先好言相待,实在不行再打。怎么捉鬼《阴阳传》上也有说,符咒都有时限的,最好准备一个黑色的大口袋,袋口串根红丝线,把袋子套厉鬼脑袋上立马勒住红线,可以把鬼给逮住。
板牙熊道:“听您说的有点出戏,把口袋扣人头上,抓人参娃娃呢?”
梁楚一脸高兴。
板牙熊道:“还有那个逮,看您说的,逮兔子呢?”
梁楚期待地说:“细节不重要。”
也不知道是不是做了计划和充分准备的缘故,梁楚有一种蜜汁自信,好像很简单的样子……一抓就能抓住,肯定可以赢的样子……
万事俱备,就等十五到,梁楚又买了几十张符纸画符,反正多了可以剩,少了往哪儿找去,越多越好。画完了符纸无所事事,打量同门的师兄弟们,今天客人不多,大多留在店里的弟子看电脑的看电脑,玩手机的玩手机,梁楚想起前几天还没有画这么多符的时候,记挂着是不是听从吴兰的建议,找个帮手增添一些胜算,于是找了个面善的试试口风,结果张嘴才提了个头,那人脸色大变,压低声音道:“这话你也敢乱说?!”
梁楚被吓一跳,结巴道:“说、说说怎么了……”
那人道:“师父明令禁止过的,你不知道?那个地方提了都会招灾!”
梁楚默默想,听说过惹不起、躲不起,还头一次听到提不起,那是我任务目标啊,我也很绝望,我也不想去啊。
这样看来,是找不到帮手了。
慢吞吞把新画的符咒收了起来,店里的弟子都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没人管他在做什么。到了中午时分,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喧闹杂乱,店里无精打采的人表情肃穆起来,紧接着门口闯进来几个人,正是南洞门的弟子。那三名弟子是用担架抬进来的,脸色惨白得吓人,陈允升脸色难看至极,从外面走了进来,立即让人把屋里的扫帚倒放,梁楚也跟着倒立了一把扫帚。
陈允升掰开那几人的眼白看了看,还有救,于是遣人拿来糯米和活蹦乱跳的大公鸡,横放在桌上,一刀砍下鸡头,鲜红的鸡血喷到那几人身上,登时冒出一股一股黑气,伴随着烤肉似的滋啦滋啦的声响。
陈允升喝了口茶,摆手示意把人抬下去,用水泡了生糯米,泡软了给人吃了,可以祛除怨气,随后又道:“看陈家这几年得罪了什么人,那个邪物竟然要他全家的命。”
梁楚心里嘀咕,还是陈家?从陈富求上门来,到现在过去快十天了,事情还没有解决吗?通过这段时间的观察,南洞门来钱好像挺容易的,一件事拖这么久算是稀奇了。那是个什么人物,忒厉害了点,陈允升也没有办法吗?
但这不归他一个小学徒管,很快到了十五的夜晚,梁楚和吴家兄妹在上次告别的小广场会合,这里也还在市中心,那处凶宅离这里没有多远。
梁楚单肩背了一个背包,从公交车上下来,吴兰就已快步迎了上来,松了口气道:“我还以为你不来了。”
“怎么会。”
吴景、吴航也走了过来,笑问道:“大师还带着工具啊?”
梁楚严肃地点头:“这个是必须的。”
吴兰穿着一身很方便的运动装,催促道:“事不宜迟,现在就过去吧?”
市中心的标签就是人多,到处都是人,晚上甚至比白天的人还要多,尤其现在是夏季,大太阳晒着谁愿意出来,直到太阳落山以后,温度也凉爽了一些,人们才出来逛街散步。
吴家兄妹连同梁楚一起来到中心街道,说这段时间问过不少人,不出意外的话,那处凶宅应该是在这片地方,不出方圆百米。
梁楚皱了皱眉,打量周围,有点怀疑这句话的真实性,虽然说是在市区,但能不能找个人少的、靠谱点的地儿。这个街区很繁盛,不远处有一个24h大型超市,旁边就是个公园,有公园就有住宅区,所以附近全是高堂大厦、房屋林立,人多说明阳气重,人这么多说明阳气重的没边了,任务目标怎么会在阳气这么浓稠的地方?
现在人还挺多,吴兰去超市买了两斤苹果,梁楚咔嚓咔嚓啃了一个,等了两个多小时,人流潮涌渐渐变得稀疏起来,夜色越来越深了,吴家兄妹紧张不已,坐不住,站起来不断遥望四周,神经紧绷。
路上的人很少,梁楚打开背包,掏出一大把驱鬼符,大大方方分了十多张给吴家兄妹,并简单说了符咒。就算没有道行,不能把鬼驱出十米,稍微抵挡一下,驱出个半米应该可以的吧……吴兰和吴航把驱鬼符收了起来,更加紧张了,吴景问道:“大师,这么多符……你怎么办?”
梁楚从背包里摸出来一件黄色道袍,穿在身上,又拿出一些黄符道:“我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