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胖热情地说:“没什么不方便的,我们北洞门啥也没有,就房间多,包吃包住,放心吧!”
梁楚心里酸楚,悲伤地想,别诱惑我了,我这个人禁不起诱惑的……一边道:“谢谢你啊,不过还是算了。”
再三收到拒绝,王胖一瞪眼,做出凶恶的模样:“好你个小子,都这时候了还挑?”
“不是我挑,我还带着两个朋友呢。”
胖子登时一脸警惕:“吃得多不多?”
瘦子立马接口:“多就算了。”
胖子道:“少也算了。”
梁楚笑了笑,没有细说,看向沈云淮,阴阳先生常常对鬼魂抱有恶意,认定人鬼殊途,在南洞门的时候,陈贵见到白裙子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拿坛子收她。
梁楚艰难地在沈云淮和吃饭睡觉之间做抉择,眼看天平就要往吃饭睡觉那边歪过去了,梁楚狠狠掐了一把自己的肉,捏起来一团、一拧,简直特别提神,赶紧把跑题了的天平正了过来。
沈云淮蹙眉,两指钳住他的手腕:“你做什么?”
梁楚洗脑道:“你比睡觉重要,你比吃饭重要。”
这是看上别人的包吃包住了?
胖子见他转头对着空气说话,先是一愣,随后反应过来,问道:“你说的朋友……不是人?”问完了皱起眉头,“我记得不是一个吗?是吧王瘦,上回就看到一个吧?”
王瘦应了一声是。
梁楚解释道:“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就添了一个。”
王胖王瘦对视一眼,王瘦调笑道:“我们哥俩起先还纳闷,你怎么拜师一个月没到就给轰出来了,原来是这样,你整这么多鬼做什么,南洞门见鬼必除,没给你收了啊?”
梁楚说:“没给收了,给开除了。”
王胖摆摆手道:“是鬼就好办了,你别担心,我们北洞门和南洞门不一样,师父常说,人有好人坏人,鬼有好鬼恶鬼,鬼以前也是人,不能一棒子全打死。不过丑话说在前头,你进了我们北洞门,虽说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小事儿上不能含糊,人鬼殊途,该投胎的投胎去,投不了胎的自己看顾好了,别惹出岔子来,香火钱自个掏啊,我们俩都没钱。”
梁楚点了点头,有个落脚地就不错了,哪儿还管那么多。
看他松口点头了,王胖抻开卷着的黄大褂,‘呱嗒’一甩,打开了,翻出来一个盒子,从里面拿出柳叶,分给王瘦两片,在眼睛上一抹,开了阴阳眼,果然看到杜肚还站着一位。
这人……这鬼比他们三位都要高一些,身材颀长,长的、穿的都很赏心悦目,有几分难言的贵气,王胖王瘦大大咧咧的打量沈云淮,沈云淮微抬眼皮,审视一胖一瘦,双方视线方一对上,俩人的大脑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已经很懂得察言观的收起吊儿郎当的站姿,自觉地站有站相了。
他看着温雅,却好像很难有表情,浑身有种板板正正、丈量过的四平八稳,就算是喜悦也是不动声色着的,骨子里有股根深蒂固的锐利。看人的眼光也很不舒服,说不上来,明明挺平淡的,也没有多余的表情,但像是可以把人看透,看个窟窿出来,从伤口延伸到血肉,刺探进心里在想什么。
沈云淮很快移开了‘老师批试卷’的视线,喜怒不形,什么也看不出来,也不知道给这两张胖试卷和瘦试卷打了多少分。
王胖王瘦习惯性地看向对方,从眼里读出了重重疑虑,心里觉得奇怪,他们自懂事起跟王今科学做阴阳先生,到现在二十多年了,不说学有大成,小成是有的。但这鬼明明就站在眼前,不躲不避,却看不出深浅,中间像是隔了一层什么,就算没有多年的从业经验、对鬼魂的了解和直觉感知,从人际交往上来说,对方就算是人,想必也是棘手难以亲近。
这样的鬼怎么会被收服……真有祖师爷偏爱、赏饭吃这一说?
被一本正经的气氛传染了,王胖这回没有随便卷了卷道袍,尽量往好了叠了叠,道:“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开车过来接。”
没两分钟,不远处缓缓驶来一辆破破烂烂的面包车,车身的灰尘也不知道攒了几年了,市区人多,车开不快,于是那辆破面包车以龟速行驶,伴随着‘吱——’的急促的刹车声停了下来,这一声叫的梁楚十分的心事重重,刹车得有多不好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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