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落在缩成一团昏睡着的虫族身上,能生还不怕辐射,眼前的这个小东西当真是个宝物。
李精知晓他心中所想,托着下巴,呐,团结合作互利共赢是最好的出路,可问题是,现在的虫族根本不需要人类,所以究竟是合作还是一族统治奴役另一族,这个问题,当真十分头疼。
绣着小鸭子图案的毛巾没多久就变成了抹布,扔在黑漆漆的面盆里浮出几块细碎的泥土疙瘩,舒尉彦总算是将琦瑞的两只爪子到胳膊肘的地方擦干净了,他站起来时浑身竟出了一层的汗。
李精看着那两条雪白的爪子惊讶,原来不是巧克力肤色啊。
还怪白白嫩嫩的。
他为琦瑞挂了消炎的药水,又打了一剂营养剂,捏着小锉刀趴在床前,小心翼翼将那两只爪子尖上的腐肉刮掉,再涂上药水,进行包扎。
舒尉彦坐在一旁看着伤痕累累的虫,心里及其不是滋味。
他又心疼又无奈,想到记忆中那只软软的更小的虫长成了这般强悍坚强的战士,面对这样的伤势和残酷形势,也能让自己如同钢铁般不屈不挠绝不低头,他不确定自己是否应该为这只虫子的变化感到高兴。
舒尉彦的工作很忙,很少能抽出这么多的空闲时间,直到李精将琦瑞的伤口全部处理完毕,他才起身走出房门,解开胸前的领子深深吸了口气,跟随早已经在门外等候许久的助手离开了。
李精把琦瑞的双爪包好,坐在床边拿着一本书一边看一边瞧着他,看了一会儿,觉得这只虫子长得还真挺好看,眼睫毛又长又翘,粉嫩的嘴唇微微嘟起来,让人很想捏一捏。
他这么想着,看见那双紧闭的眼睛动了动,便伸手过去。
别墅里传出杀鸭子般的尖叫声,卫兵带着舒尉彦赶到的时候,短短的十分钟时间,李精彻底认识到了什么叫睡着时是天使,睁开眼时恶魔这句话。
他捂着乌青的眼睛坐在地上,医生袍被扯的凌乱,头发上还挂着一串纱布。
床上的琦瑞盘腿而坐,望着自己被包成两个大白馒头的爪子,目瞪虫呆,嘶声说,“你是谁?!”
李精看见舒尉彦进来,爬过去抱住舒尉彦的大腿,指着床上的虫子,“他他他打我!”
琦瑞盘腿坐的笔直,“他摸我。”
舒尉彦皱眉,李精嗖的将手背到身后,“我给他拉被子,换药水,包扎伤口来着!”
琦瑞淡淡道,“他摸我。”
李精,“……”
他从地上爬起来,背着自己的药箱往外面走,忿忿不平,摸一下又怎么了,他不是没见过虫子吗!
舒尉彦走到床边,琦瑞警惕的瞪着他,用馒头爪子往他身上丢纱布,“不管你问什么我是不会说的,除非杀了我,否则你什么都别想得到!”说完冷冷的把头一扭,看起来傲娇极了。
舒尉彦点点头,“那我就不问了。”
琦瑞刚鼓起一口气打算向他开炮,还没发射,就发现对方是一团棉花,怎么弄都不解气。
他扭过头盯着舒尉彦,看了一会儿,觉得这个人类很可疑,便伸脚踹他,“就算你什么都不问,也别想得到任何东西。”他挥舞了着馒头爪子。
外面天色正好,上午十点,阳光照进屋子里来,洒下一窗的朝阳。
舒尉彦坐在床边递了杯水送上去,琦瑞用两个白馒头爪子捧住,一双墨绿色的眼睛剜着他,像是要一层皮一寸骨的将他剥开。
“我什么东西都不要,除非你就是东西。”舒尉彦勾唇,“喝吧。”
琦瑞愣了愣,说,“操泥麻。”
敢骂他不是东西。
舒尉彦倪着他,“谁教你说的脏话?”
琦瑞冷笑,“你虫爷爷从小都会!”他说着站起来挑衅般将一杯水兜头浇在舒尉彦头上。
水珠顺着舒尉彦黑色的头发丝滚了进衣领里,舒尉彦闭了下眼,一道水痕从他的脑袋流了下来,划过硬朗的五官,他看着面前滴水不进的虫子,说,“你小时候不会。你毁了我的房子,一次又一次浪费食物,伤了我的士兵,打了为你看病的医生,现在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收起你的脏话,否则我会让你知道‘文明’两个字怎么写。”
琦瑞眼睛瞪得比他大,冷傲的站在床上,让自己在身高上有些优势,俯视坐着的大狗熊,说,“人类的破字我才不学!”
他说完站起来,将被子踢向舒尉彦,自己趁机跳下床,在铺着地毯的地上就地一滚,朝门外跑去。
他刚跑了两步,肩膀便被从身后用力按住,肩胛骨感到一阵疼痛,琦瑞朝后踹去,动作凶狠用力。
舒尉彦灵活躲过,一张小茶几应声倒在地上碎了。
琦瑞赤脚和他在碎玻璃上过招,舒尉彦不再让他,三两下将琦瑞抵在墙壁上,避开他那跟哆啦a梦一样的馒头爪爪,按着琦瑞的爪腕,被气得牙根发痒,在他耳边沉沉吐息,“不学也要学,人类的生活方式你必须习惯!”
第9章打虫脸
琦瑞没明白什么叫人类的方式他必须要习惯这句话,就被那只大狗熊拽了个被单将他滚了两圈缠成了个茧,腿脚和爪子都裹在里面丝毫动弹不了。
舒尉彦说,“吃饭不吃?”
虫茧愤怒露出小虫牙伸长脖颈去咬他。
舒尉彦说,“很好,第一课就是教你珍惜食物!”他说着将虫茧抗在肩膀上,朝一边看的津津有味的卫兵道,“去,将厨房收拾下,我马上过去!”
卫兵哒哒哒跑走,一边跑一边恋恋不舍的扭头张望,好似正在看一场精彩且无尿点的大戏。
琦瑞被抗在肩膀上,颠簸着不知道要被运往哪里。
他奋力踹来踹去,“放开!放开我!”
舒尉彦一巴掌拍到他的屁股上,低头出了内院,“等你听话了,我就放开你。”
琦瑞大力蠕动起来,舒尉彦手轻轻一松,他啊的叫起来,在摔到地上之前又被一条粗壮的手臂捞了起来。
他被吓得有点蒙,眼睛呆呆看着移动的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