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看见了么?就是它,是那株大槐树!”我结结巴巴地问。
“我不是瞎子。”旺达释比冷哼一声,但脸色也有些古怪。
“到底怎么回事?怎么会凭空出现的?而且出现的位置还不一样?”我喃喃自语,等等,凭空出现,这一幕我似乎并不陌生啊……
我的脑子里很突兀地闪过不久前鬼影事件发生时,那突兀出现在的戈基人战士,随后它又突兀消失在半空中。只是上次出现的是一个活生生的远古猿人,而现在眼前的,是一株大槐树而已。从动物换成了植物。
我似乎明白了什么,低声念道:“鬼域!”
“不,不是鬼域。”旺达释比喃喃地说,双目放光,脸上的神情无比激动:“想不到真的有这样的事,《坛中书》上的记载没有错,‘真实回溯’不只是一个假设,而是事实。我明白了,怪不得雷鸣谷中电磁异常,常年都有雷暴发生,原来这里是一个‘溢出点’,怪不得丛帝墓要建在这个位置,大概他是想……”
旺达释比说到这里,还不等有任何下文,突然瞪大了眼睛,直挺挺地倒下。我顿时慌了手脚,弯腰想要扶他起来,却看见在旺达释比的后脑头发中,爬出一只小小的蓝色虫子,只有拇指般大,蓝幽幽的颜色看上去倒有几分漂亮,只是张牙舞爪还翘着一条长长尾巴的样子一看就不好惹。
这是一只蓝色的蝎子,看着旺达释比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完全无法控制自己的肌肉和身体,我一下明白了这只蝎子的来历。
雷蝎!这种诡异的蝎子,毒素能够如同电流一样,瞬间切断人体内神经的电子脉冲,从而让人彻底失去对身体的控制一段时间。
看着小小的雷蝎很快爬入草丛中消失不见,我满头大汗,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它逃离,却不敢妄动。现在已经有一个人中毒不能动弹了,如果我再挨上这么一下,估计我们两个都得完蛋吧……
我回过头看了一眼大槐树,仔细地回忆先前旺达释比的话,很明显,他已经看出了什么,甚至已经明白了雷鸣谷的某个大秘密,可是不等他完全说出口,就被雷蝎蛰了,一个多余的字也吐露不出来就倒下。
我不相信世上有这么巧的事,雷蝎会在这个关键时刻蛰了旺达释比,很有可能,雷蝎是被人所操控的,就是不知道这个人是否就是秦峰,抑或是他背后那个神秘的中年人?
虽然旺达释比一时半会死不了,我也能用我的血救他,可没有那种羊皮符的使用方法,光靠我的血效果估计要大打折扣,还不知什么时候能醒来。
最关键的是,醒过来的旺达释比,是否会像我一样,部分记忆被篡改?不,不对,现在大槐树又出现了。也就是说我先前和秦峰来这里的时候,是真的看到了一株槐树以及上面的符文标记,这段记忆应该是真实存在的,没有被篡改。遭篡改的只是我小时候关于老家后院的树种到底是槐树还是桑树的问题。
旺达释比到底发现了什么?醒过来的他,又是否会记得他发现的东西?
第十二章木鬼为槐
我一咬牙,将旺达释比背在自己背上,然后小心翼翼地观察四周,生怕还有雷蝎突然出现。
将旺达释比背后营地后,所有还醒着的人都震惊了,大家无法想象,连一向神通广大的旺达释比,居然也会被一只小小的蝎子给蛰中,还彻底失去知觉。
我让其他人散开,然后咬破自己的食指,将血滴在旺达释比的伤口附近,又喂了一些在他嘴里。
或许是金沙血脉只有在我体内的时候才能发挥最大的作用,差不多过了半个小时,我才看见旺达释比的眼睛眨了一下,接着小手指头微微一动。可这已经让我大喜过望了,只要能生效就好。
旺达释比的恢复,比我要慢上许多,又过了大概二十多分钟,他才能基本控制自己的手足和面部表情,只是当我问出他到底在那个山包上发现了什么的时候,他却是一副茫然的表情。
果然,他的记忆在那个瞬间被人篡改或者删除了一小部分。是因为雷蝎的毒素缘故么?可铜墙也中了雷蝎的毒,怎么没有失忆的情况发生?或者说也有,只是他自己也搞不清楚到底忘记了什么?
“雷蝎会让人失忆?”我不确定地问。
“没听说过。尽管雷蝎十分罕见,可并非绝无仅有。谭欣然博士的实验室就曾专门研究过这种神奇的生物。除了能阻断人或动物的神经信号传输外,没有其他的异常情况发生。”不知什么时候敖雨泽已经站在我背后,我估计是明智轩通知她过来的,毕竟旺达释比也中了雷蝎毒,对整个队伍来说都是一件大事。
“不,我没有失忆,只是一时半会接触的信息有点多,反应不过来。”旺达释比突然说。
“你能记起来,那你当时到底发现了什么关键的信息?”我大喜。
“是的,有所发现,不过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旺达释比低声说。
我和敖雨泽对视了一眼,然后以照顾旺达释比休息为借口,避开其他人,进了最大一顶帐篷。明智轩也会意地跟了过来,守在帐篷门口防止其他人偷听。
“说吧,到底怎么回事。”我压低了声音问。
“我们先来谈谈,你对于鬼域的了解,到底是什么?”旺达释比突然问。
“鬼域,应该就是死去的人的灵魂的某个归宿吧,类似于民间传说中的阴间、地府什么的。不过也有所不同,就是鬼域并非是一个大的世界的统称,也有很大可能只是指极小的一个范围,比如某栋房子曾发生惨烈至极的凶杀案,如果在某种特定条件下,那么这栋房子就可能是一个小的鬼域的范畴……”
“你是鬼片看多了吧?”敖雨泽白了我一眼,鄙夷地说。
我微微羞恼,说:“喂喂,是旺达释比问我的理解,我就是这么理解的,怎么了?”
“我想敖丫头的意思是说,凶杀案然后产生鬼域什么的纯属电影胡说八道吧?”旺达释比微笑道,看样子他身上的毒素已经渐渐消退了,尤其是进入帐篷后不久,敖雨泽又为他注射了一支解毒药剂,旺达释比的神情也越来越自然,没有先前刚醒过来的时候那种僵硬的感觉。
“那鬼域到底是什么?”
“所谓鬼域,只是民间一些曾经无意中闯入进去,或者观察到某些灵异事件发生,然后以讹传讹的说法。实际上,鬼域并不存在。”
“不存在?可它明明就在那里,我不止一次目睹过……”我弱弱地说。自从十二岁后我的血不再招惹虫子,可敏锐的五感和灵觉,却不止一次让我看到众多灵异现象,要说这世上根本没有鬼域,我第一个不相信。
再说,敖雨泽所在的铁幕,不就一直致力于将所有灵异事件给掩埋起来么?真不存在的话,那他们一天到晚到底在忙些什么,就只是和真相派以及js组织对抗着玩儿么?
“旺达释比的意思是说,在物理的空间层面,从来就不曾存在过什么鬼域。鬼域是不同的时间维度的某些片段映射到现实中的幻象,是某些事件存在的一种可能性——就像量子理论中的薛定谔猫一样,关在机关盒子中的猫到底是死还是活,有两种可能,可到底是哪一种,需要我们打开盒子才能知道。”
敖雨泽解释鬼域的时候,尽量用比较浅显的语句,不过依然听得我一头雾水。不是在说鬼域之类的灵异事件么,为毛要扯到薛定谔猫这些科学的事情上去,画风不对啊……
“是的,鬼域其实不存在,只是在某些特定的地点会闪过一些零星的片段,这个片段和我们之前在古战场中看到的大战不同,或许只是几秒钟的图像,并且不是所有人都能看到。但你身上的血脉决定了只要周围有类似的鬼域出现,你都能第一时间看见……”旺达释比缓缓说道。
“嗯,有些人就像是动漫中的柯南,走到哪里都会发生凶杀案,所不同的是你走到有‘鬼域’显现的地方,就肯定能看见,这也是主角光环的一种。我就没有这个好运气了,必须借助某些特殊的仪器,比如我上次晚上戴的墨镜,才能看到所谓的鬼域。”敖雨泽笑着说。
我大汗,如果是这种主角光环,不要也罢……不过我想起我曾见到过的铁幕的人,似乎都常年戴着一副墨镜。现在看来那不是为了装酷,而是为了更方便发现哪里有鬼域出现,或者随时查看是否有灵异事件即将发生。
“如果没有鬼域的话,是不是可以认为,一切和鬼域相关的影像,其实就像我们在古战场中看到的影像一样,只是一段类似全息图像的幻觉?这世上也根本没有鬼?”我问道。
“这世上到底有没有鬼这个问题,我估计没有人说得清楚。不过灵魂应该是存在的,国外的科学家也做过实验,在人频死前后用极为精准的仪器称重,甚至准确地量出了灵魂的重量是21克。”敖雨泽回答道。
“尸鬼婆婆以及噬魂灯这样的法器存在,以及她能操控的尸傀,似乎已经回答了这个问题。”旺达释比模棱两可地说。
我打了个寒战,虽然这个问题找不到一个准确的答案,但是听起来似乎并不太妙,我之前看到过的景象,未必就是幻觉能够解释。
“那么你们所说的鬼域其实不存在,到底是什么意思?”我有些糊涂了。
“我们说的是,在物理的空间层面,鬼域不存在。实际上鬼域作为众多历史因果的一种可能性,如果从来不曾被人观察到,那么在这个世界上就真的没有这个鬼域。也就是说,鬼域的存在与否,其实取决于‘观察者’。在铁幕出现之前,这世上其实也有不少天生灵觉超越常人的人,这些人就是天生的观察者。”敖雨泽的回答解决了一个困惑了我许久的问题,很明显,我似乎就是这样天生灵觉强大的“观察者”。也正是这个原因,我才能在这么多年来一直以为自己会看到别人看不到的鬼影。
“可是,如果仅仅是观察的话,我能看见的也只是虚幻的影像。但上次神像事件的时候,那个突兀出现的戈基人战士,是以血肉之躯真正出现的吧?你不也和它交手过么?”我突然想起我看到的最近的一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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