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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阶玩家只有十个副本,就算把副本里的时间也利用起来,不会超过半年。这位玩家的身法别说半年,二十年都不可能有这种程度。以他自己为例,他磨砺出如今成就,算上安全屋与副本的时间,至少累积了六十年。
就这,他还被冠以天才之名。
就算这名玩家有人指导,不需要在体系上进行琢磨,但战斗意识只能靠自己积累,战斗总免不了受伤。不是玩家前,只是骨折都要躺个一两星期,她的效率只会更慢。
很奇怪……
以常理推断,季淮安想不出现代究竟是如何培养出这等实力强横的人才的,本国的各项计划他都有耳闻,那只剩下其它几个大国有这个基础,怎么办到的?
季淮安沉默地跟着这位大当家又回到了沙垒道腹地。
赵如眉找到解说的时候,他在矮个男人帮助下坐在了木椅上,正感叹这椅子为什么不安个轮子。
“这椅子有木头可以随便做,要是添两个轮子,可不是咱们能买得起的货了。”男人说。
“多少……”
宁朝今见到偶像进来,连忙止住这个话茬,满脸高兴看着赵如眉招呼道:“大当家你来了啦!”
庄老长狐疑地看了眼椅子上的清秀小白脸这荡漾的笑容,嘀咕说:“老朝,你可不要肖想大当家。你都这样了,你给不了大当家幸福的……”
宁朝今脸上笑容一僵:???
“风沙县城的县令是怎么抓回来的?”赵如眉走进屋子里,坐在长凳上看向庄老长问。
“就是咱们进县城的兄弟啊,听到消息说县老爷要出城巡查。咱带着几十个弟兄在他那轿子途经的地点设了埋伏,就这样把人截下来了,那些侍卫都是些怂包,软蛋!”
庄老长很是得意说:“咱们才冲下去,他们就丢下轿子跑了,一个兄弟都没伤到。”
“你有没有想过他们是故意把人丢下的?”赵如眉身体前倾双臂搁在腿上,随意问。
“故意?不能吧。”
庄老长满脸意外地看了眼站在门口的少年,思考了一会认真说:“大当家是怀疑他们不想让这县令活了?那他们今天做什么又上门,要不让阿庆去城里探探口风?”
“可别是他们的缓兵之计,嘴上说着要等几天筹粮食,实际则偷偷摸摸的集结人手来打咱们。”庄老长对这方面明显很有经验。
宁朝今看着口头上自称没读过书,连字都不认得的庄老长,他人还是不笨的。
“从这里去风沙城要多久?”赵如眉随意问。
“大当家你又忘了?”庄老长如实说:“靠走的,得半个时辰呢,风沙城就在南面啊!”
“那今天就算了,等明早看看情况再安排人进城。我跟他说点事,你要是有要忙的就去吧。”赵如眉用目光示意了两眼宁朝今。
“成,你们慢慢聊,我去磨点豆子。”庄老长识趣起身,路过季淮安时,欲言又止。
季淮安一直没找到合理的解释,余光瞥见庄老长这四分怨念六分不满眼神,嗤笑了声:“怎么,想让我帮忙磨豆子?就怕你们大当家不许。”
“毛都没长齐的小子,你别得意。就算大当家瞧上你,你也只能当小的!”庄老长的脑回路明显与玩家不同,他以为这细皮嫩肉的臭小子在向他炫耀,当即回头给宁朝今抛了个眼色,“老朝,哥哥我还是向着你的。”
宁朝今本来不想回他,但想到庄老长刚才那番话,他忍了忍还是没忍住回了句:“你说我给不了大当家幸福。”
“没关系!大当家心在你身上就行了!”庄老长拍了拍胸膛说,“其它的都是些狐狸精!”
“是不是磨坊的豆子不多了?”赵如眉看着对她私生活兴致高昂的庄老长,若有所思说。
庄老长表情一垮,一溜烟地跑了。
庄
老长插科打诨的几句三人都没放在心上,话题很快就转到了宁朝今的情报上。
“这是我的解说手册,上面记录了沙垒道每一位山匪的生平、伤病问题,还有每年的收成总结,去年的粮食收成因为来了很多新人,已经是负数了。”宁朝今从衣领里拿出藏起来的解说手册。
赵如眉主动起身接过,但翻开后,上面一片空白,她平静说:“我看不见。”
“嗯,刚才我给庄老长也看了。他能看见但认不出来,应该是只有我能掌握。”
宁朝今伸着脑袋凑近赵如眉身边,看着上面的内容说:“这一页说的是赵小钱,他今年六十二岁,老婆死了,三个孩子夭折了二个,剩下一个成了家但也有孩子老婆要养。”
“赵小钱的身体一直不好,时不时咳血,没力气,没法干活,一直是沙垒道的粮食在救济他。”
“其实除了他,沙垒道这139个山匪里,但凡是上了六十岁的,除了极个别可以劳作。其余的都得花库房里的粮食救济,这手册后边还记录了一年的粮食开支,入不敷出啊……”
宁朝今感叹说:“如果不尽快做出改变或者调整,沙垒道恐怕会被拖垮。”
“你的主线是什么?”赵如眉对沙垒道的处境没什么反应,倒是问起了宁朝今。
“完成心愿。”
宁朝今没有隐瞒说:“主线任务让我按照比例每天完成14个心愿,目前已经完成5个了,还剩下9个。如果今天零点之前完不成,我就会死于副本杀。我算了下,这个比例应该是按10:1来计算的。”
“你这解说手册跟主线任务不怀好意啊。”身体靠着门口的季淮安只是随便听一听,但这指向在他看来很明?显。他偏头看向屋里的两人,一针见血道:“像在暗示你们去杀人,你的主线,应该也跟山匪心愿有关吧。”
后面一句话,季淮安是对宁朝今身边那位气质清冽平静的玩家说的。
宁朝今看了两眼皮肤白净五官清隽的少年,对赵如眉说:“他……”
宁朝今本来只是想说少年也是玩家,但这句话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直播间并不允许观众和解说乃至管理人员本身向主播透露这个机制。
“他是玩家?”
赵如眉垂眸望着宁朝今说。
宁朝今面色一苦,想点头但硬是点不下来,眼底流露出些许无奈。
“你的主场在哪?”
赵如眉看出宁朝今有话难言的处境,索性望向少年问。玩家身份不难猜出,毕竟他都已经动用技能了,但单人副本为何要这么安排?
“风沙县城。”季淮安不假思索说,只透露这个并不会被限制。
宁朝今试了几个透露方式,都被系统禁止了,他只能恹恹压下念头,继续谈正事说:“这个每日心愿的主线我不知道该怎么完成,要不我把解说手册上的东西都念一遍。这样就算我失败了,也不会影响你的探查。”
“我知道怎么完成,我先帮你弄完今天心愿。”赵如眉把厚厚一沓的手册还给宁朝今,她刚踏出门口,不远处一个男人扶着一位瘦弱的老妇人走了过来。
“大当家!您快瞧瞧,我娘脚上让野蜂给蛰了,肿得老高,连路都走不了了。”五官削瘦的男人连忙招呼道。
赵如眉看着两人头顶的心愿,男人不出所料是希望老娘的脚能好。倒是这位老妇人面容愁苦,想的却是尽早了断,不去拖累孩子。
“你们先等等。”
赵如眉丢下这句话,又回到屋子里,她双手搭在木椅扶手上连人带椅子抱到了院子里,宁朝今下意识抓住了她手臂,等落地才松开。
“看下这老妇人的情况。”赵如眉丢下这句话,又从自己屋里搬了两条长凳出来,摆在屋檐下让老人坐着。
“找到了。”
宁朝今对着长相翻了翻解说手册,很快找到了老妇人与她儿子的生平。老人家身体也不好,晚上睡不着,还有膝盖疼的毛病。且还是较为严重的哪一类,痛得站都站不起来。
除此之外,老人家还有一个年近三十的低能儿需要照顾。宁朝今光是看着这些记录都觉得好苦,太苦了。
“蜂蛰了很好解决,我最近学了一套按摩,能缓解腿疼,站起来走路是没问题的,老大姐你有什么心愿吗?”赵如眉听罢,走到老妇人面前,温声问。
“心愿……”老妇人气色格外不好,她颤抖着伸手握住赵如眉的双手。张了张嘴都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只是浑浊的眼眶里蓄起了泪。
她没说,但头顶的心愿框框却悄然发生了变化:想治好腿,减轻孩子负担。
心愿果然可以变化!
这样一来,心愿任务就很好解决了。
将近三十万观众看到这个操作,直呼厉害!
只要引导得好,给解说续命妥妥的。
[这个心愿还真让主播给盘活了,24小时冷却期间满足139位山匪的心愿,完全有可能啊!]
[这个操作我是没想到的,真
绝。]
[我老婆果然厉害!]
由于宁朝今还差9个心愿,赵如眉交代老妇人的儿子张小海道:“你看看沙垒道还有哪些老人腰酸腿疼影响日常走动的,都带过来,我一块瞧瞧,另外再帮我喊两个帮手弄些水来。”
“好嘞!”
张小海振奋应下,连忙跑去张罗。
季淮安从宁朝今的屋子里搬了个木椅摆在门口坐下,手掌支起侧脸,看着背影纤细的女子半蹲在老妇人面前观察腿上伤势,他眸底划过一抹讶异。
她不打算用治疗技能?!
张小海的效率极快,两个中年妇人靠了过来帮忙,又是提水又是递抹布,随着其他老人被扶过来,张小海他娘腿上的肿包已经消了下来,只剩一个印子。
至于老人家腿疾,赵如眉找准穴道控制力道按了两套,不说彻底痊愈,但缓解是没问题的。
老妇人在其他人的搀扶下起来试探性地走了走,没有以往那种钻入心髓的剧痛,她脸上慢慢浮现惊喜,“哎,不疼了,不疼了。让我自己来,我能走了!”
能走了,这意味着大儿子自己可以照顾,二儿子也不必那么劳累了!
“大当家,我谢谢你,我真的……”
老妇人走到赵如眉面前话说到一半忽然作势要跪,但被赵如眉扶着她双臂强硬制止了,她温声说:“你们既然来了沙垒道,那大家就是一家人,不必这么客气。这世道乱,唯有大家一块守望相助,才能活下去。你这么大把年纪了还行这种礼数,不是要折我寿?”
“我保不准哪天就需要张小海帮忙,今日我帮了你,你行这大礼,难不成我到那时候也向他行这礼数吗?感谢的心意我领了,咱们不纵这虚礼,只要大家过好各自的日子,看着沙垒道日益壮大,我就满足了。”
赵如眉这番话连打带消,受到了在场老人家高度认可。就连老妇人也觉得不妥,连忙笑着摆手:“哪能让大当家行这礼,您要小海做什么只管安排,他敢不应,我第一个不饶他!”
季淮安听得莞尔不已,在女子视线望过来时,唇角带着笑说:“我思来想去,你只能是咱们国家的玩家了。务实又不虚伪,其他人学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