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修被姜默折腾了一晚上,洗了个热水澡之后身子虚乏的厉害,身上又到处是伤痕淤青,动一动都疼,就索性在沙发上安安静静地躺着,昏昏沉沉地睡了又醒,醒了又睡。
他睡到一半,胃开始不舒服,一阵一阵地疼,还有种火辣辣的灼烧感,他按着胃艰难地翻来覆去,流了一身的汗,没力气起身找药吃,甚至没力气喊一两声在厨房里的姜默——他觉得自己一开口可能就会吐。
他只能咬牙忍耐着,强迫自己睡着。
姜默是个厨房白痴,认识唐修以后,为了照顾他的玻璃胃,绞尽脑汁学了熬粥,这时候终于能派上用场。
看着土锅里色香味俱全的粥,姜默十分满意,他盛了一小碗出来,在睡得迷迷糊糊的唐修身边坐下,扯过毯子盖住他裸露在外白皙柔嫩的脚踝——盖之前没忍住色心偷偷捏了一把,被唐修下意识地蹬了一脚。
唐修察觉到他的到来,往他这边蹭了蹭,姜默顺势将他往自己身上揽过来,让他的脑袋舒舒服服地枕在自己的大腿上。
看他睫毛一颤一颤的,姜默就知道他是有意识的,就抚摸着他苍白失血的脸轻声道:“饿不饿?起来喝点粥吗?”
唐修蹙着眉头,昏昏沉沉地道:“困。”
姜默伸手把他皱起来的眉头按了下去:“那就再睡会儿,醒了咱们再喝,嗯?”
唐修的眉头又固执地皱了起来,微微撑开了眼皮:“你煮的什么粥……”
“猪肝瘦肉粥。”
“拿远点儿……”唐修按着灼痛难当的胃,难受地吞咽着喉间的酸涩,额头沁出了细密的汗珠,“我想吐——”
姜默心里一咯噔,刚把粥推得远了一些,唐修就撑起自己的身体,艰难却又熟稔地从沙发底下拽出了一只脸盆,俯下身干呕了一阵,才吃力地吐了些混着血丝的清水出来。
这一看就是很长时间没吃东西胃里烧得慌才吐的,姜默连忙让他靠在自己怀里,唐修挣扎着又想起来吐。
姜默将他抱回来,试图阻止他:“阿修,忍一忍,这样吐伤胃。”
唐修也想忍一忍,但是呕吐的感觉比疼痛要难忍太多了,食道逆流不是靠吞咽就能阻挡的,他靠着姜默喘息着忍了不过几秒,越忍越难受,他试着推了推姜默,艰难地道:“你先放开我……一会、弄脏你了……”
话音未落,他又撑起身体弯下腰去吐,姜默拉都拉不住。
胃里疼,喉咙疼,连带胸口也火烧火燎的疼,唐修浑身都在发抖,难受得在呕吐的间隙都难以遏制地低吟出声。
这一次吐完他彻底没有力气再折腾了,脸色白得有些透明,浑身上下一阵一阵地发冷,姜默擦干净他的脸,拉着他的手给他按摩止吐的穴位,他总想把手缩回去,缩到暖和一点的地方。
姜默便用被子将他的手和自己的手一起盖住,一边继续给他按摩,一边我忧心忡忡地道:“好点了吗阿修?要不要去医院?”
唐修摇了摇头,额头上的冷汗滑落进眼睛里,他难受得闭紧了眼睛,把脸埋进姜默怀里:“你别……那么用力按……疼。”
姜默轻声哄:“忍一忍好不好,不这么用力没效果。”
唐修叹了口气,在他怀里闷着声儿低哑地道:“你混蛋……”
姜默眼睛一热,歉疚地道:“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是我让你难受,等你好了你可以使劲儿揍我,我保证原地不动弹,让你揍个痛快。”
唐修低弱地笑了两声:“又搁这儿套路我……一不留神把你揍死了……最惨的不还是我……”
刚刚折腾了那么一通,唐修现在浑身上下没一点力气,一开始觉得姜默按他的手按得很疼,但是习惯了却也还好。主要是他越来越困,对疼痛也没有那么敏感了。
他迷迷糊糊地闭上了眼,在某一刻无意识地握住了姜默的大拇指,微微用力地捏了捏,喃喃地道:“把烟酒都戒了吧……我不怪你酒后乱性……是这些东西真的……伤身体。”
他说得含含糊糊,吐字不是很清晰,姜默却一字一句听得很清楚,听着唐修这么软糯的语气,满含的都是心疼,眼眶越来越热,火辣辣的像是进了洋葱汁儿,难受得不行。
他何德何能,遇到这么好的人。
一定是老天发现他走了狗屎运,现在开始抽丝剥茧地让他明白,他们之间的距离有多遥远。
无论是谈生意还是打架,他都离不开烟和酒,他需要这些东西时而麻痹他的感官,时而刺激他的神经,好让他能完成一些他狠不下心去干的事儿。
可他爱的唐修,却是一个对烟酒嫉恶如仇的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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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修枕在姜默怀里睡了一个多小时,被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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