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说:“不是你们答应议和,现在又在干什么?”
宗政和像是听见了什么荒唐之言,哈哈大笑,说:“议和?我何曾答应过要议和?不止你们中衢,今后天下都将是我的。”
游照仪面色平淡,轻轻吐出两个字:“做、梦。”
宗政和收了笑,说:“既然敢来救帝姬,应该已经想好怎么死了吧?”
游照仪闭眼,一副引颈就戮的样子。
等了一会儿,宗政和却没动手,她睁眼看他,他说:“你是有才之将,若是能降来我军,今后天下归一,自然有你一分。”
游照仪淡淡的说:“要杀就杀,我死前不想听狗吠。”
宗政和阴骘的眯起了眼,举起了手中弓箭,见状,周围的叱蛮兵士也立刻拉弓,对着中间几十个一脸无畏的中衢人。
正要放箭,突然周围厮杀震天,天光彻底破晓,一丝日光从山那边照了过来。
宗政和意识到中计,数箭齐发,众人一改之前赴死之态,立刻出刀挥挡,宗政和见状,盛怒挥刀朝游照仪砍来,二人你来我往过了数十招。
杀声越来越近,宗政和周边的将领连忙用叱蛮语劝他快走,宗政和大骂了几句,终于收手,愤恨的返身而去。
游照仪见他逃窜的背影,终于松了一口气,一直紧绷的身体迅速泄力,只觉得身体越来越麻木,头也越来越重,她摇了摇脑袋,想保持清醒,可依旧有一片黑不断向她袭来,意识恍惚间能只能看见前方人影重重,下一刻便软了身子摔下马。
彻底失去意识前只能听到一声迫切的喊叫——灼灼!
这一战以叱蛮半数之军,歼灭了其主力,晁白与宁酣联手重伤了宗政和,一路追敌近百里,终于夺回了并州十数城,将叱蛮赶回了他的地方。
游照仪睁开眼睛,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压在自己手上,勉力往下一看,一个黑乎乎的脑袋。
动了动手,那个脑袋立刻惊醒般的立起来,一张熟悉又漂亮的脸。
她竟然没感到意外,沙哑的嗓子问:“你怎么来了啊?”
宣峋与立刻问:“你怎么样?好点了吗?我去喊军医!”言罢立刻起身出去喊人,过了一会儿军医便跟着他进来,把了把脉,说:“毒差不多解了,身上的伤就是皮外伤了,养着吧。”
然后又和宣峋与叮嘱汤药熬制,如何换药之事,便立刻出去了。
她狐疑的问:“我还中毒了?”
宣峋与一脸委屈的说:“你身上中的箭有毒,好在能解,现已肃清了,”他眼泪流出来,哭着说:“你真的吓死我了。”
她伤在右肩,没力气给他擦眼泪,勉力抬了抬手,被他连忙按住,说:“你别抬手,我不哭了。”
距上次在定泓关一见,又已经快一年了,他身量好似又高了不少。
即便哭成这样,依旧很漂亮,她看着他水凌凌的眼睛,盛满了依恋和担忧,心中竟微微一动,难以抑制的生出一丝欲望来。
这种欲望和她幼年对吃食的欲望逐渐重叠,一路焦渴的烧到她的心里。
她隐忍了半晌,难以自持的说:“你靠近些,我没力气说话。”
宣峋与不疑有他,整个人凑在她脸旁,认真的侧耳准备听。
谁知游照仪微微起身,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宣峋与立刻弹坐回来,脸色爆红,瞪大了眼睛支支吾吾的问:“灼灼,你怎么……你怎么亲我啊……”
游照仪轻声反问:“不行吗?”
宣峋与不敢看她,只低头盯着被子,哼哼唧唧的说:“可以……”
游照仪好笑的看着他,转移话题:“你还没说呢,你怎么来了?”
宣峋与还是脸色红红的,盯着她的手说:“我送粮草啊…就是跟着卫大人…然后刚到就听父亲说你在诱敌,已经成功了,我就跟在队伍后面来……然后就看见你晕倒了。”
他一句话说的断断续续的,一看就很是紧张,游照仪生出一丝逗他的心思,又说:“你靠近来。”
宣峋与闻言立刻快速的瞥了她一眼,长长的睫毛乱抖,讷讷的说:“你说话我听得见。”
游照仪淡淡的说:“哦,你不喜欢我亲你。”
见她情绪变冷,宣峋与连忙把脸凑上去,乖乖的说:“喜欢的,你亲吧,灼灼。”
游照仪第一次这么想笑,又轻轻的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亲完后,宣峋与连耳朵都红了,坐回去又开始眼睛乱飘,不看她。
游照仪又笑着问下一个问题:“这次还是留三天吗?”
宣峋与说:“啊…这次应该可以留久一点的,打了胜仗,父亲请旨让卫大人留下来协助你们一起休整…还有后续一些名单什么的……”
他说话声音越来越小,话没说完突然把脸埋到手掌里,闷闷的说:“你别问我了……”
游照仪第一次想哈哈大笑,可是她一动伤口就扯着疼,连忙忍住了,一种难以名状的心情迅速盈满了胸口。
这是她努力了很多年想找到的东西,如今,终于窥见了一丝希望。
第14章摧眉折腰事权贵
(3)
宣应亭进来的时候,他儿子就是这么一副扭扭捏捏的情态,和之前在他面前阴郁着脸质问的模样大相径庭。
他奇道:“这副表情做什么?”
宣峋与细若蚊呐的说了一句:“都怪灼灼。”
宣应亭没听清,问:“什么?”
游照仪连忙插嘴,说:“没什么,世子是担心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