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晚上,原陆时在浴室里冲了凉,正用毛巾擦着头发上的水滴,卧室的房门忽然一响,傅司柏走了进来。原陆时见到傅司柏有一点惊讶,因为他的工作很忙,通常都是要在书房里一直办公到凌晨才会回房间,而通常这个时候原陆时早就睡了。
傅司柏完全不知道原陆时的心思,将外套随手放到沙发上后就进了浴室,随后浴室里就传来了哗哗的水声。
原陆时躺在宽大的床上不住地翻身,却一点睡意也没有,他仰躺在柔软的床上,抬眼看向天花板,耳朵里却一直充斥着浴室里的水声。从前每次傅司柏回房间时他早就睡着了,所以虽然两个人在一张床上睡了这么久,尽管他觉得尴尬,倒也就忍耐了。但今天他却是清醒了,在清醒的情况下同对方睡在一起,他实在是没有心理准备。
原陆时心里正翻腾着,浴室的门一响,傅司柏穿着浴袍走了出来,他走到床边自顾自地掀开被就躺了进去,随后背朝着原陆时的方向闭上了眼。
原陆时有些僵硬地睡在另一端,不多时耳边就传来了傅司柏轻微的呼吸声,显然他已经睡熟了。原陆时目光无神地盯着眼前的窗帘,努力地想要睡,却发现自己睡意全无。
傅司柏睁开眼时天还未大亮,他支起身体,原陆时却并不在床上。他伸手探了一下,发现摸到的被褥冰凉,显然人已经醒了很久。
他一边起身到浴室去洗漱,一边觉得奇怪,他记得原陆时是很贪睡的,平日里不到要迟到的时间是决计不会起床的。通常情况下他进行完了早晨的耐力训练后,原陆时才会眯瞪着眼睛到楼下和他一起吃早餐。然而最近的这一段时间隔三差五他醒来时就发现原陆时已经不知道去哪儿了,而通常又到中午才会回别墅。
他一边刷牙,一边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四点三十分,比平常早起了半个小时。
傅司柏洗漱后如往常般准备去训练场进行体能训练,然而在楼梯上朝下走的时候却听到厨房里传出了低沉的对话声,这个时间即便是佣人准备早餐也有些太早,他觉得有些奇怪,便抬步朝厨房走去。
“哎呀,陆时少爷,这样不行的呀!”
“阿姨,为什么不行?”
傅司柏走到厨房外面,见说话的正是原陆时与杜阿姨,杜阿姨在傅家做了几十年,傅司柏很喜欢她的手艺,小时候他厌食得厉害,只有她做的东西才肯吃,一直到现在也不是她煲的汤不喝。他皱了皱眉,原陆时一大清早的在厨房里做什么?
原陆时抹了把脸上的汗,蹭上了一道白粉:“就是糊了一点,应该也能吃。”
杜阿姨直摇头:“带鱼光剪成段是不行的,还得把肠子之类的内脏收拾了才能吃,你这样鱼是煎熟了但腥得很,没办法吃的。我说小少爷,你是不是拿的银色冰柜里的鱼?那个都是没收拾过的,应该拿白色冰柜里的。”
“啊,”原陆时眨了眨眼:“那怎么办?现在做还来得及吗?”
“这个很简单的,没有什么来不来得及的,不过这带鱼得腌一段时间才好吃的。”杜阿姨抬手将整盘刚煎好的鱼随手就倒进了垃圾桶里,一旁想要阻止却没来得及阻止的原陆时一脸的惋惜:“先把带鱼洗干净,然后放料酒、白醋、酱油还有盐搅拌一下,腌半个小时或者一个小时都行,具体看你的时间,最后锅里热油,带鱼在干淀粉里裹一圈,放在油中用中小火煎就行了。”
原陆时一边帮杜阿姨把带鱼从冰柜里拿出来,一边问道:“这样就行了?”
“对啊,这个最简单了,主要还是看火候掌握得怎么样,对了,最后煎完撒上些花椒面,鱼肉厚实饱满,两边煎得又香又酥,好吃得口水都能流下来。司柏少爷小时候最喜欢吃我做的煎带鱼了,每次都能吃整整两碗米饭。”
原陆时将带鱼浸到调料里腌着,随口回了句:“两碗也不怎么多么。”
“哎!可不是普通的碗!”杜阿姨手上还沾着淀粉,朝原陆时比划了一下:“是这样大的碗,一般七八岁的小孩子哪里能吃得了这么多呢!”
原陆时见她比量得夸张,不由得“扑哧”一声笑起来:“那么大?那是喂牛的吧!”
“嘿,你这孩子!”杜阿姨听他这样揶揄,用沾着面粉的手去拧他的耳朵,原陆时一边捧着腌鱼的盆一边来回躲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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