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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样(好狡猾的兄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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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   她被叫走时,满面春风,回到松风院时又耷拉着脸。

    立春一看就知没好事,颇有些幸灾乐祸,故意凑上去问:“公子叫姐姐去,是为甚?”

    白露当然不会答她,瞥她一眼,进到屋中。

    又打开她那针线匣子,原来给少夫人做的袜子睡鞋子都是红的绿的,这几天她重做了素白罗袜,都还没功夫奉上去。

    她取罗袜,摸了一遍针脚,还得更精心些!

    青书很快买了点心来,决明捧着盒子刚要送到后宅,又被公子给叫住了。

    裴观沉吟了片刻:“你就说,她娘家传口信来。”

    决明瞪大了眼睛,哪儿来人了,根本没有人,公子这叫无中生有。

    “快去。”裴观语音平平,却还不明白,究竟是哪儿惹着她了。外头事了,他满心倦意,只想看她一眼,搂她一会儿。

    决明一点头:“哎。”

    捧着点心盒子,去了七姑娘院中。

    这点心一瞧就是方才出炉的,几个丫头互看一眼,藏住笑意,少爷这是在哄少夫人,给她请罪呢。

    可谁也不明白,少爷究竟怎么得罪少夫人了。

    阿宝看了那点心一眼,连碰都没碰一下:“搁下罢。”

    决明睁着大眼说瞎话:“少夫人娘家来人了,就在前头。”

    阿宝倏地立起来,家里来人了?

    自回门那天之后,她只传过口信回去,林府还送了丧仪来,礼备得极厚。派来的人是谁?她得说一说,过几天,婆婆许她回去住些日子。

    裴珠扁了扁嘴巴,好狡猾的兄长。

    裴观坐到书房中,手里握着书卷,时不时瞥一眼门外,望眼欲穿。

    听见院门一响,他拿书掩住脸,那脚步声蹬蹬往书房里来。裴观听着便忍不住翘起嘴角来,这么有劲,看来吃得好,睡得也香。

    阿宝进门便问:“人呢?”

    裴观这才将书放下,阿宝见他眼下青灰,满面倦意,只一双眼睛神采十足。

    那双神采十足的眼睛正在笑看着她

    阿宝满腹火气,消了一半,嚅嚅嘴:“又骗我。”

    “又?”裴观想不起自己何时骗过她。

    阿宝干脆找了张凳子坐下,细数裴观罪状:“分明说好带我捉鳖的,不光自己去,还瞒着我!外头的事也一件都不说,连口信都没有。”

    裴观原本躺在躺椅上,坐起来对她道:“还得多谢你。”

    “谢我什么?”

    “谢你火眼金睛,告诉我东西是在五叔手里。”

    阿宝虽得夸奖,脸上也没得意之情,还定定看住裴观,等他继续往下说。

    “大伯的人守住玉华堂,我们就在五叔的身上,搜出了那本册子。”

    事关重大,裴五都不敢把东西放在房中,随身携带着。

    “四叔看过,吓得……不轻。”吓了个半死。

    裴五爷还只想把东西卖给张万成,裴四爷却搭上了齐王,他还发梦想要价高者得。

    裴观翻开册子,当着他的面念了两条,让他知道,他这是预备拿废纸当宝贝,让太子和齐王相争。

    裴四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老老实实交待他都告诉了谁。

    一母同胞的两兄弟互相攀咬,那点一起发财的兄弟情分,算是咬完了。

    二伯的船是第二天到的,他们又把这事告诉了二伯。

    裴长平裴长安两兄弟,裴长平知道的不多,他还以为是弟弟犯了事,偷了主家的东西。裴长安是听裴老管事醉后说过一句,说是“老太爷手中那本册子,捏着许多人的命脉”

    这“许多人”连命都没有了,命脉也无用。

    裴长安哪里知道,他先将这消息告诉了裴五爷,裴五又告诉了裴四。

    连老太太都以为丈夫真的藏着一本升官符。

    大伯问裴长安:“你是想见官,还自己再签契。”

    裴长安不愿见官,真见了官,他们攒下的房子田地都留不下来,还又咬牙签了契。

    一场大祸,消弥无形。

    “那五叔的外宅呢?”

    “大伯母出面,把孩子抱了回来。”孩子的娘先放到庄子上,派人牢牢看住了她,那宅子里侍候的下人全都发卖了。

    宅子也已经交给中人。

    “所以大伯母还是知道的。”

    裴观一怔:“大伯母出面这才像是……”像是正房赶走外室,大伯母很是演了一场戏,让街坊四邻都以为是裴家的母老虎去发威了。

    反正戴着帏帽出入,也没人瞧见她的长相。

    那个孩子,也由五叔抱回五房去。

    “五婶肯认?”

    裴观没有言语,五叔什么指望也没了,也不再想能谋个官身。

    唯一咬死的,就是这个孩子必须归入族谱。

    换作原来大伯岂肯,上辈子就是骗他们,孩子的生母出身良家,这才入了谱。

    如今既知道是行院出生的女人,大伯当然不肯点头。

    没有大伯的信,老家不会认这个孩子。

    五叔却道:“我就这一点骨血承宗事,大哥要连这个都不答应,我还交待什么?反正我死了也没人给我捧盆摔瓦,我怕个屁!”

    大伯这才勉强退了一步。

    “再过些日子,大伯让四叔五叔扶灵,回老家安葬祖父,然后就让他们在老家守孝,先守三年孝再说。”

    五婶认不认根本不重要,这事已然定下了,她不过被通知一声,五房有儿子了。

    阿宝低着头,心头这股气,起起伏伏。

    裴观说完,伸手搂她,又想将鼻尖埋住她颈项中,深吸口气,好歇一歇。

    这几日,他加起来睡了不到五个时辰。

    阿宝单手格挡住他,双目清泠泠望向他:“我跟五婶,又有什么分别?”

    根本上是一样的。

    就连大伯母,也是一样的,用得上她的时候才告诉她,用不上,她便不必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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