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不信任,也还有自己的。
失望于自己,没能得到她所有的信任。
牧长渊是个很高傲的魔,他从来都认为自己是无所不能的。
可在宋迟迟的面前,他发现了自己并没有无所不能,这让他很失望,魔皇陛下第一次对自己产生了怀疑。
牧长渊抿了抿唇,随后唇际上扬,是一抹嘲讽的弧度,亦不知在嘲讽什么。
“你好好歇着吧。”丢下这么一句,他大步离去。
宋迟迟看着他离去的背影。
这个背影她不是第一次看,就在之前,她还看见了他站在汹涌滚滚天劫之下的背景。
他似乎只要站在那里,就能扛起那一整片天。
她头顶的那一片。
牧长渊的脚步还未跨出院门,身后突然传来宋迟迟略带压抑的声音。
“我死了。”
牧长渊脚步猛地一顿,剑眉深深的皱了起来。
他很想回去教训一下这个乱说话的小骗子,说什么死不死的。
明明是她嫌弃自己,本皇还不能生气么?
她可吐了两次!
本皇一生气,她就要去寻死吗?
可紧接着,宋迟迟说的话,却让他连生气都忘记了。
她说:“上一辈子,我只活了两百年就死了,我死的时候,魔族大军在你的带领下,已经入侵了神界,神界安逸太久了,一大部分的人都不想和魔族打,就是现在的求和派,主战派想力挽狂澜,可还是没用,我哥也败在了战魔王手下。”
饶是牧长渊在听见这些时,亦忍不住心底的震惊,猛然回头,死死的盯着宋迟迟。
宋迟迟却没看他,她发现话一出口后,就变得容易了。
人人都说,揭伤疤的过程,是重新再经历一遍痛苦的过程,她发现也的确如此。
“你不是一直都不明白,为什么你以前明明不认识,我却知道你的真容,还画了你的画像,张贴在大街小巷吗?”她说:“那是因为见过你,上辈子见的。你和你的三王六将,还有你身后那浩浩荡荡的魔族大军,就在肃云州的上空,我爹和神君说,我们打不过魔族了,必输无疑。爹和神君一合计,把我和神君夫人,还有一些亲人一起送走,送去边你之前所说的,类似天山谷这些偏僻的地区,那里有隐世不出的神族,可以避一避。”
“我们逃了,出城的时候,我远远抬头看了一眼,就看见了你,我当时还在想……这位魔皇陛下,可真是好看啊。”宋迟迟声音低了下去:“离开肃云州没多久,就碰见了求和派的那些人,他们把我们包围了起来,尤其是神君夫人,说要把神君夫人抓起来,献给魔皇陛下您,以示他们求和的诚意,护卫拼死保护我们,好不容易杀出一条血路,妖儿姐姐让我一直走,不要回头,我就走啊走,终于来到了‘安全’的地方,等到了来接我的人。”
“那时候我已经精疲力尽了。”宋迟迟俏脸越发的苍白:“因为是家里安排的人,我没有怀疑,等我再醒来的时候,我就被绑着在一个石床上,我眼睛被黑布绑着,什么都看不见,然后那个人过来拍拍我的头,一边小声的跟我说‘迟迟别怕,不会痛的’,然后一边用刀子刺入我的眼睛,挖出了我的眼睛。”
牧长渊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她的身前,声音低哑:“别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