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尉以为如何?”
宋瞻朝萧琉恭敬行了一礼:“臣以为,任冯将军为主将,卫将军为副将,或许较为妥当。”
萧琉看了一眼萧彻,见他眉宇虽紧,却并未出言反对。眸中滑过一丝异色,微微颔首:“如此,便依太尉所言。”
次日早朝,亦无臣子有所异议。大赫尚能违背条约,干戈以对,凤新自不会轻易受人之欺。唯独对这领兵人选,颇有微词。
萧彻的威名,大多来自与大赫的对战。且唯有他一人,曾将大赫攻退至乌澪江。冯青当年虽是他手下一员大将,但此次大赫呈来势汹汹之态,众臣心中难免心存疑虑。然纵是如此,萧彻今时不比往日,他若离开都城,大安的势力变化只会更加微妙。
萧琉将群臣的脸色尽数收入眼底,唇角牵起淡淡的笑。穆东低垂着头,嘴边亦是带笑。
韩縢得知消息时正在泼墨恣意,字迹龙飞凤舞,刚正遒劲。倒也没有流露过多的情绪:“冯青?得先帝赏赐‘山河日月刀’的那个?”
“正是。”
韩縢笔下用力:“记得曾看过他的刀法,确实舞得虎虎生风。”
淡淡一句话,听不出褒贬。孙喆不敢随意接话。
半晌,韩縢将笔放下,细细打量着字迹,未有言语。突然,不知瞧见了何处,眉头轻皱,将宣纸几把抓起,揉成一团,扔到一侧的纸篓里。
孙喆知晓这是他的习惯。但凡有一丝的不满意,宁可重新来过,也觉不能将就的。
“冯青这个人不错……但却不是领兵的最佳人选。”
萧彻夜里回来得很晚。下朝后他便一直与几位将领在一处,商讨具体的行军计划。若不是念着顾霜担忧,照他以往的性子,恐就直接睡在了军营里。
顾霜知道他会回来,便一直替他留着灯。她本想等他,可府中的纪大夫并四个嬷嬷皆言晚睡对胎儿不好。她自是不再任性,乖乖用膳,按时洗漱歇息。
但却睡得不深。萧彻的脚步声方起,她便睁眼了。
只是刚醒,仍旧有些糊涂,半坐起来,惺忪地揉揉眼睛,声音中带着初醒的低哑:“是夫君吗?”
床侧陷了下去,萧彻克制地亲了亲她的眼睛,安抚道:“是我。在外待了一日,我先去换件衣服。”
顾霜忙不迭地点头。萧彻轻轻一笑,抚着她慢慢又躺了下去。
净房里很快传来水声,然后是悉悉索索的衣料摩擦声。
顾霜听着动静,神思渐渐清明起来。床侧再度陷了下去,一股好闻的胰子味扑面而来。顾霜笑了一声,驾轻就熟地滚进他的怀里。
萧彻自是稳稳接住:“孩子有闹你吗?”
顾霜摇头:“他很乖的。”
萧彻又亲了亲她的发顶,闻着淡淡的花香,慢慢将朝廷的安排一一告诉她。
其实白日里,顾霜便已知晓了这些事。只是从他口中说出时,平白令人更心安了些。
……
顾霜想起嬷嬷的话,说她肚子尖尖,怀的是小王爷。
神思一松,忍不住戳戳他:“夫君是喜欢男孩还是女孩呢?”
萧彻握住她的手,一笑:“男孩子我就教他习武,女孩子你就教她,恩,刺绣?”他故意将刺绣两字拖得很长。顾霜想起他腰间的那个荷包,被羞得要去捏他的脸。
两人嬉闹了一会儿,萧彻忽然将她抵到床角,声音喑哑:“不许乱动了。”
顾霜觉察到他身体某处的不同,脸色一红。幸得灯烛已灭。
萧彻长长地喟叹一声,将额头抵在顾霜的额头上,呼出的热气扑在她的脸上,语气很是委屈:“到底还要等多久呀——”
顾霜略有些惊诧地看了他一眼,呃,虽然什么都看不到。
萧彻觉察到她的反应,语含戏谑:“原来夫人与我所想相同。”
相同个头!她只是以为……他早就知道了。顾霜努力想要推开他,这个大流氓,怎么都不脸红的。
萧彻低低笑出声来,显然很是愉悦。不再逗她,柔声哄道:“恩,是为夫多想了。”话锋一转,很是正经的语气,“不过到底还要多久呢,不如明天——”
顾霜有些着急,随手一碰,恰好摸到了他的耳朵,顺势便是一扯,凶道:“不许去问纪大夫!”顿了顿,“也不许去问嬷嬷们!”
屋内是一阵极诡异的安静。
然后是萧彻毫不压制的大笑声。顾霜羞恼之下,欲将他的口捂住,奈何人却被他锢在怀里,几乎动弹不得。
感受到他胸腔的震动,顾霜先是不作声,板着性子不理他。可许是这笑声太过爽朗无暇,她的情绪亦随之渐渐松动,最后竟忍不住跟着他一起笑。
今次守夜的人是吴嬷嬷,乍然听见屋内的笑声,一时还未反应过来。本欲敲门,询问几句,却被循声而来的叶木拦住。
吴嬷嬷看见她时,先是一愣,很快明白什么,诺诺回到榻上。
叶木心思玲珑,最近面见萧琉时,觉察出些许不对。是以这几日一直浅眠,警觉非常。方才笑声突兀而来,不似两位主子的性子,她担心有碍,便起身过来瞧瞧。
还好只是多虑。她舒了一口气,候到笑声停止,屋内细碎呢喃渐起时,才轻轻离开。
顾霜笑完后,才后知后觉地以为丢脸极了。不由分说地将被子一拉,整个人都缩了进去。
萧彻的手掌还在她的腰际。见状也不着急,只不怀好意地在她身上慢慢游走。一寸一寸,势要点火的模样。
顾霜怀孕以后,身体比往日更敏感些,却强撑着不吭声。
萧彻意味不明地一笑:“倒还挺有志气的。”
顾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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