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遇上“鬼”敲门。
卧房的窗子正对花园,树荫遮蔽、草木浮香,白日里窗子一直开着,夜里虚虚掩上,时而有阵阵凉风溜进来,不至于闷热。
京城治安森严,府中尚有许多名为服侍实则监视的眼线,姜艾却没料到,竟会再次遇上“夜探香阁”的歹人。
事实上那“歹人”并未发出丝毫声响,姜艾不知怎的却警惕地察觉到了什么,睡梦中豁然睁开眼,便见窗子大开着,一个矫健的黑影利落跳了进来。
他速度极快,姜艾坐起来,张口尖叫的前一刻,那人已经以迅即不及掩耳之势逼近她身前。刹那间涌来的气息将她紧密包裹住,姜艾意识到什么,即将出口的喊声消失在嘴边,她愣愣地抬头,望着那道英武的黑影。
与此同时,一只宽大有力的手掌向她面颊袭来。她以为他又要捂她的嘴,不想却是捏住了她的下巴,紧紧地钳制着,令她逃脱不得。
下一瞬,充满侵略性的气息,熟悉而热烈地贴了上来。
“黑熊……”
她只来得及低低叫了一声,唇便被堵住,他灼烫的双唇含着她,轻轻舔了两下,浅尝辄止。
“艾艾,艾艾……”他低喃着,像捧着失而复得的珍宝,小心翼翼之下,藏着汹涌的爱意和思念。
姜艾从未在一个名字中听出如此缠绵浓烈的意味,心头颤动不止。她不明白为何同样的两个字,他叫起来总是与其他人不同。
黑熊稍稍退离一些,深深凝视着她:“艾艾,你想我了吗?”
姜艾几乎被那灼热的目光烫到,垂下眼皮不看他,不冷不热地答:“没有。”
“胡说。”黑熊捏着她的下巴,像是拆穿了她的谎言,嘴角勾着得意愉悦的小弧度,“不想我,你怎么知道是我,嗯?”
姜艾在黑暗里悄悄红了脸,偏开头,闷闷道:“只有你这样坏。”
无论是在夷陵还是京城,不顾礼数道义这样擅闯女子闺房、偏偏又有本事避开守卫的人,能有几个?
她有抱怨的意思,殊不知对于日里夜里惦记她许久的男人而言,单单一个字便能轻易唤醒他身体中的狼性。黑熊眸光暗了一暗,嗓音也哑了几分:“你在挑逗我吗?”
姜艾愣了一下,尚未来得及去想这天大误会有何而来,他已经迫不及待扑上来,含住她唇瓣用力地碾磨、吮吸,像沙漠中干涸许久的旅人,拼命想要从她口中获取甘露。
他庞然的身体压上来,姜艾根本撑不住,仰面便倒了下去。黑熊及时将手垫在她脑后,免了那一下沉重的撞击,姜艾的嘴唇却被他的牙齿狠狠磕了一下,闷哼一声,登时疼得蹙起眉尖。
睡在里头的松鼠差点被压到,感觉到危险本能地跳了起来,在榻上窜了几下才冷静下来,乌溜溜的眼睛盯着“激烈缠斗”中的两个人。
鼻子耸动两下,闻到熟悉的味道,立刻跳到黑熊背上,蹭蹭蹭往他脑袋上爬。
黑熊反手抓住那小东西,随手往床榻里侧一丢,用辈子蒙住。一连串的动作行云流水,丝毫不影响战斗。
腥甜的味道在纠缠的唇齿间蔓延开来,姜艾嘴唇被磕破了。她拿手推他,黑熊哪里舍得松开,放缓了动作,安抚似的轻轻在她伤口上舔吻。她挣扎的动作愈来愈小,他便慢慢地加深这个吻,一点一点诱哄着她开启贝齿,将柔软的舌尖显露出来。黑熊的呼吸立刻重了,急切地去捉她的舌头,纠缠逗弄。
唇舌被他吸咬得发麻,姜艾渐渐感觉不到痛了,身体内却有异样的感觉涌动。压在她身上的胸膛越来越烫,像是把她也点着了,她的身体也跟着发热,软化。
直到感觉到坚硬的东西抵在了腿上,她猛地清醒过来,恍然发觉,自己的双手竟攀在他的肩上……
有些羞耻,她松了手,扭头躲开他的吻。
黑熊顺势将脸埋在她颈窝,深深吸了口气,灼烫的呼吸又尽数喷洒在她颈上。
姜艾推他:“你不要乱来,采芙在外面……”话一出口便意识到什么,“你又吹迷药了?”
“一点安神香而已,无碍。”
说着,脑袋便要往她胸口拱。姜艾连忙抵住他,但她抹胸外只一件薄薄的纱衣,根本抵御不了他的入侵,轻而易举便被拨开了。
他显然早有预谋,姜艾抵抗不了,便停止了挣扎,收回手,垂着眼睛低声道:“你想要便要吧,反正我对你,也不过这点用而已。”
黑熊动作一停,极轻地叹了一声,从她身上起来,把衣裳重新为她穿回去。
他曲膝斜倚在床头,将她抱在怀里,“你可知我这趟回来有多凶险,为了你我连命都不要,你却拿这种话激我。”可明知她故意激他,却只能投降。
他伸指在她胸口点了一点,“没有良心的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黑熊:哎,真是拿我媳妇儿没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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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60
京城消息灵通,西南战况早早传来,听闻叛军在朝廷反应过来之前,便出其不意拿下了整个云南,及贵州永甯卫、普定卫、毕节卫等数个重要卫所;朝廷紧急调集了百万兵力,派遣数名得力健将南下平叛,然而即便如此实力悬殊之下,依然节节败退,贵州岌岌可危。
尽管被冠上了反贼的名号,萧正在民间的声望却不弱。
他的生父安王,乃先皇嫡长子,文韬武略样样皆是兄弟当中的佼佼者,十二岁封王;十六岁入主东宫,协同先皇处理朝政,仁厚爱民誉满天下。若不是当年先皇驾崩之时,三皇子为首作乱,安王死于非命,如今稳坐帝位的便不会是当初籍籍无名的六皇子了。
而作为安王遗孤,萧正乃是比当今圣上更为名正言顺的真龙天子。
甚至渐渐流传出一种讳莫如深的说法,原来十多年前三皇子被斩杀于先皇灵柩前,祸事平息之后,致使安王身亡的那一剑,便是当今陛下所刺。
是以拥护萧正的声势愈发强盛,叛军兵力非但没有削弱,一个月内便从五十万增加到了八十万。
即便如此,想要与稳坐江山二十载的皇帝争天下,与朝廷三百余万兵力对抗,依然有一场恶战要打。
黑熊接到慕江武馆送到的信儿时,刚刚将朝廷送来的劝降书拍回使臣脸上,将人踢出帐篷。不过三日又接到另一封:姜家众人已经上路,五百精兵押解,无法营救。
没人知道那三日里他想了些什么,只是立刻派人快马将狼狈离开军营的使臣追了回来。
入京归降的决定自然受到了二叔三叔等人的强烈反对,但他去意已决,无人能够阻拦。唯独义父是支持的,他一直认为生而为人,义气是顶顶重要的两个字。正是为了这两个字,他追随安王多年,在他死后拼死救下唯一的孩子,义无反顾将他抚养成人。
“去吧。”那日义父亲自送他出营,拍着他的肩膀道,“堂堂七尺男儿,这是你应当承担的。”
这一趟极为冒险,黑熊只带了少数几名亲卫,马不停蹄赶到京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