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觉得脚下一轻,不知道怎的,他就已经骑在了马背上,然后马儿沿着来路,慢悠悠向前走去。
那一条蜿蜒没有尽头的烛光长路,只有这一人一马大肆踏过,周围的景象不断变幻,从最开始的深潭,逐渐成为了一片看不到头的冰面,随后又出现了一座高耸不知几万里的雪山,随后雪山坍塌,前方出现了一片浅绿色草地,而无论前方景物如何变化,马儿的步调始终不变,缓步向前。
直到那两排烛光消失,前方出现了一条冗长的街道,两边是如同镜面一般的城楼,而那烛光此时变成了城楼上亮起白光的灯笼,续接起了又一条长路。
白马从城楼间走过,那两边的城楼便轰然倒塌,身后的路也轰然断裂,身后又成了一片白茫茫的,还有似乎没有散尽的灰尘,张少阳早已经习惯了这个地方的光怪陆离,心中也没有刚开始的恐惧和惊讶,任由马将他驮着走向更远处。
直到所有城墙全部坍塌,马儿终于是止住了脚步,在那前方,是一片触目惊心的战场,场上是触目惊心的尸体和满地的断剑长矛,还有那最远处一缕红衣飘飘荡荡,随着风逐渐远去,到最后完全消失在视线之中,只剩下一声悠扬的钟声飘了过来,让张少阳整个人的心神都不由得狠狠一荡。
这一刻,张少阳感觉经历了数十年的沧桑!
那缕红衣有些熟悉,是高静姝的吗?他想了想,似乎又像是小虫儿的,可想得久了,又都不是了。
红衣消失之后,只有一片空荡世界。
而那片白茫茫的世界里,仿佛有无数个张少阳在看着他,身下的马儿化作一缕青烟渐渐消失,他静静站立,看着远处不知名的地方,心中的恐惧已然消失大半。
“原来这即是你的道啊!”
不知何时,张少阳身边鬼魅般出现了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他作一身道童打扮,一只手上拿着一卷《道德经》,另一只手背在身后,眼睛凝视着前方钟声传来的地方,口中幽幽的说道。
张少阳虽然惊愕,但此时出现任何事物他都不会生出恐惧,此时他与道童平齐站着,那道童转头看向他,咧嘴一笑,笑容灿烂,露出一口白牙。
“你是谁?”张少阳问道,他相信此时绝对不是真实的世界,所以眼前出现的一切只会是梦一样的场景,梦中的世界有什么可怕的呢,所以他只是淡淡的问那道童。
“我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知道你是谁?”道童同样平淡回答。
“我是谁?”张少阳蹙了蹙眉头,然而这时,他才发现自己居然想不起自己的名字,猛然间一种从心底深处的恐惧感涌了上来,比之前所有感觉都来的汹涌,如狂涛拍岸,轰隆作响。
见张少阳的表情逐渐变得惊惧起来,道童哈哈大笑:“你看你,真笨,你是张少阳啊!”
“张少阳…”张少阳脑海中无尽的回忆一瞬间涌来,将他整个人轰的一个趔趄,他口中喃喃的道:“是啊,我不是叫张少阳吗?”
道童不再说话,径直向前方那片满是死尸的战场走去,而那前方的天地之间,竟是自动现出了一条用青石板铺就的奇妙道路,路一直拾阶而上,就像要登到九天之上,将所有的一切都踩在脚底。
“来吧,这是咱俩的道。”道童已经走出了好远,头也没回的对身后的张少阳说道。
“这是什么道?我非要走吗?”张少阳心中有些慌乱,脚下始终没有迈出一步,而那天际尽头,道童渐渐消失,只传来一句幽幽的低语。
“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