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身后传来胭脂铺掌柜讥讽的声音:“这么好的东西,岂是某些穷苦贱民就能用的。”
一听这话,张少阳顿时间怒火中烧,他正打算回去将这掌柜教训一番,可就在这时,突然一个和煦的声音道:“几位且慢。”
张少阳三人转身,只见一个温文如玉的锦衣公子站在胭脂铺前,正一脸笑意的看着三人。
那本来还满脸抹着水粉妩媚至极的胭脂掌柜,突然间就站的笔直,有些惊慌的看着这个突然出现的男子,那本来还带了些女腔的声音,居然就生硬的变成了一个大汉才有的莽声,还带了一种难以掩饰的惊惧:“刘…刘公子,您怎么来了。”
那被唤做刘公子的美貌男子并未接他的话,而是将刚刚奚婼拿起的胭脂放在鼻子前闻了闻,淡淡的道:“的确是好东西,配这位姑娘简直是完美。”
“怎么,你要帮这位不知道是大叔还是大婶的家伙出头是吗?”张少阳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好整以暇的看着那位刘公子。
“不要误会,这位大叔还是大婶虽然认识我,可我不认识他,我也没那个心思替他出头,只不过我看这位姑娘的确是对这盒胭脂喜欢的很,我不如就做个顺水人情。”
随后他斜瞥了一眼那胭脂掌柜,戏弄道:“大叔还是大婶,你再说个价,我替这位姑娘买了就是。”
“刘公子说笑了,您喜欢拿去就好,哪还需要开价?”那掌柜挤出一个奇怪笑容,配上脸上抹的比女子还要娴熟的红妆,真真是美得让人心惊胆战。
“那可不好,说出去别人还以为我欺负你。”刘公子随手掏出一锭碎银,约莫一两,然后扔给了那位掌柜。
“够了吧?”
“够了够了!”掌柜的连连点头,心里却是兀自笑开了花,这水粉再好,也终归只是地摊货而已,与城中那几百年老字号的胭脂堂里的东西实在差得远了,别人都只卖二三两银子,他这玩意儿又哪里值当一两银子?
未顾及那位还在摸着刚到手还温热的银子的掌柜,刘公子双手捧着胭脂,然后缓步走到了奚婼跟前,将胭脂递给了奚婼。
举手投足尽显大家风气。
奚婼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看了看张少阳,又看了看刘公子,见他彬彬有礼的模样,似乎不伸手接下反而更不体面。
眼看着奚婼慢慢接过胭脂,张少阳伸手在兜里面摸出一锭银子,然后扔到了刘公子怀里。
“拿别人的东西不好,总怕别人背后揭你的短,既然你这么喜欢,那便买给你吧!”
一直有些不安的奚婼姑娘,终于是露出一个笑颜出来,随后安心的从刘公子手上接过了胭脂盒。
张少阳这明显挑衅的动作,那刘公子居然丝毫没有恼怒,脸上的笑意不变,更是理所应当的将银子放在手上掂了掂,约莫是觉得和自己扔出去的银子相差不多,这才收了起来。
这几个动作,却是让张少阳对这位姓刘的公子有了些许好感,不过仅仅如此,毕竟这天底下没有故意撞上来的好人。
“我猜几位应该是第一次来长安吧。”
“是又如何?”
“这位仁兄不要对我怀有敌意,咱们素不相识,我也对你生不出敌意,只不过家父是这一方父母官,有客人来,自要热情款待,更不能眼见客人被欺负还置若罔闻,那可就让人寒心了。”刘公子笑道。
张少阳愣了愣,再看一眼这位刘公子,倒觉得有些顺眼了。
“敌意算不上,只不过行走江湖,总要时刻提防,不然被人吃了还得找人挖坑埋骨头。”
“哈哈,虽然话糙了点,不过是这么个理,在下姓刘,单名一个浪字,敢问兄弟尊姓大名。”
“张少阳。”
刘浪拱手:“有幸认识几位,实属荣幸,若是在长安遇到什么难事,大可到知州府来找我。”
张少阳拱手,随后告辞,未走出半里地,便露出一脸苦相,当初从家里带出来的银子本就所剩无几,如今又出去了一两,这接下来几千里路怕是要紧巴着过日子了。
姚三铭似乎看出了张少阳的窘境,笑道:“叫你小子逞能,那刘姓小子要给让他给就是了,你起什么劲。”
张少阳本就心疼,听姚三铭这么一揶揄,更是没好气的道:“没银子事小,面子可不能输,再说了,这一两银子用在了买胭脂上,那以后奚姑娘吃胭脂就好了。”
话音未落,他只觉一道杀人的目光落在身上,随后便是一阵狂风暴雨般的拳打脚踢。
女人哪,真是可怕!
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