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清源今日总觉得心神不宁,以至于将一宗到手的买卖给谈崩了。
从商几十年,还是头一次碰上这种状况,张清源心想,莫不是少阳在外面碰上了什么麻烦?
但转念他又自顾自的笑了笑,自己这个儿子,只有他给别人找麻烦的可能,再说了还有姚三铭在,就更不用担心了。
除去这些莫须有的古怪心思,张清源还在试着想法子挽回一点损失,毕竟那是上千两银子的买卖,谁知正想时就听着自家那家丁小龅牙隔了老远就在嚎叫。
“老爷...老爷...”
小龅牙还没长记性,每过一道门槛,就要被绊上一跤,连着摔了七次,总算是风风火火的跑到了张清源的所在的房间。
“慌什么慌,就不能慢点跑,当心把你那两瓣牙齿摔断了。”
张清源说话中气十足,自有一种威严感,让小龅牙不由自主的就将两颗牙齿收了起来。
“说吧,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老爷,少爷回来了。”
小龅牙实在不知道这个消息对于老爷来说,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所以说话是小心翼翼,还带了那么一丁点的试探。
果然,话音刚落,张清源腾地站起:“你说什么,少阳回来了?”
张清源先是一愣,随后一喜:“在哪儿呢?”
看来是个好消息啊!
小龅牙总算放心了,笑道:“估摸着快要进大堂了。”
张清源心绪不宁的感觉顿时消散,就说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原来是自己的宝贝儿子回来了,于是连带着那上千两银子的买卖也忘得一干二净,径直就朝着大堂走去。
“师父,我给你说,在江陵你就找不到比我家更气派的府邸,包括那知州府都没我家大,唉唉,你看那株寒梅,还有那棵桂树,我给你们说,那树是我二叔用尿浇大的,他偷偷摸摸以为我们不知道,其实我和痴儿早都知道了,哈哈哈...”
张少阳带着姚三铭奚婼二人慢悠悠的走着,时不时介绍一些家中的古怪玩意儿,偶尔吹上两句牛,唬得奚婼一愣一愣的。
听张少阳说的天花乱坠,姑且不说是真是假,光这张府的格局大小,就让奚婼惊得说不出话来。
过了四道府门,迎面走来一个中年男人,正是张清源。
“哎呀,老先生,有失远迎,恕罪恕罪。”张清源满面春风,先是对姚三铭拱手致歉,顺便对着奚婼也拱了拱手,随后才一脸严肃的对张少阳道:“你这小子,回来也不事先通知一下,害的对老先生失了礼节。”
张少阳挠了挠脑袋,一阵憨笑,姚三铭笑道:“无妨。”
“请!”
......
偏厅中时不时传来一阵欢声笑语,话题大都是围绕着张少阳的,有他死皮赖脸求着姚三铭收他为徒,也有整日整日的在河边扔石头,以及在走剑阁上与奚婼比试,将奚婼打下擂台...
说到这儿,张清源不由得瞄了一眼略显拘谨的奚婼,心中莫名的慨叹了一句,自己这混球儿子运气还真不赖。
直到说起姚三铭大战入魔的夏侯恭翎,张清源听得捏了一把汗,再到张少阳在虎形门被鸿鹄剑打伤的时候,张清源全身颤抖,满脸紧张的盯着张少阳左瞧瞧右瞧瞧,直到见他活蹦乱跳没什么大碍,才算是放下心来。
张少阳自然不敢说自己九死一生才捡回一条命,那样张清源会更加担心。
不知不觉就闲谈了两个时辰,大致将这一路上经历的事情讲了一遍,末了张清源只是听得目瞪口呆,随后站起身来,认真对着姚三铭行了一礼。
“这一路上,多谢先生庇护小儿少阳,此乃大恩。”
“哎,张老弟不必如此,我既然收了少阳为徒,自然要保他周全。”
张清源吩咐后厨做了一顿丰盛大餐,席间吃的无比痛快,饭桌上又聊起了一些趣事,大笑声不时传出。
直到酒足饭饱之后,张少阳才支支吾吾的道:“爹,孩儿这次回来,就不走了。”
张清源原本是极为高兴的,一来是看到了张少阳这短短几个月的变化,不但学会了自理,能够做些饭菜饱腹,更是从姚三铭的讲述中能听出来,少阳是真心想要学剑,而且也为自己的目标狠下了一番功夫。
总得来说,少阳成熟了不少。
突然听到张少阳这句话,张清源竟然没有反应过来,随后突然生出了些怒气:“你这臭小子,是不是惹师父不高兴了?”
“没有,怎么会呢!”
张少阳连忙摆手,求助般的看向姚三铭。
“张老弟啊,这事不怪少阳,习武之人最重要的便是内丹,少阳在虎形门时被鸿鹄剑将内丹给毁了,算是彻底断了武道根基,老夫也是无能为力啊。”
一听此话,张清源沉默了,看见张少阳无奈的样子,他明白这中间肯定不是如同他们说的那般轻描淡写,说不定惊险万分。
“爹,这不正好,我本来也是一时兴起,现在玩够了,觉得学剑也没什么意思,还是回来败家来的舒服。”张少阳作出一个清爽笑容,看得张清源一阵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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