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试着用薄山的玉佩联系他,但仍然没有反应,便直接偷偷离开了桃云客栈。
出了桃云客栈,我却一时茫然。
眼下晏安君扬流梭碧落全部联系不上,我一个人在人界,要寻找碧落实在难之又难。
可碧落是在桃夭山上消失的,我亦只能再去桃夭山一次。
万万没想到,这一回不但没找到碧落,连灼华也不见了,我在山上转了一圈,只能悻然回桃云客栈休息了一夜。
第二天下楼,却见到了圆慧。
他去而复返,坐在客栈内,面色隐有忧愁之色。
我非常意外:“你怎么回来了?”
圆慧看见我,起身行了个佛礼,又掏出了一枚木簪:“小僧前夜休息前遭到异兽攻击时,才发现她竟将自己的法宝偷偷放在了小僧身上为小僧护法。”
他这么一说我倒是才想起来,灼华那根桃花簪确实在圆慧走后便没戴过了。
我说:“你特意回来,就是为了将这法宝还回来?”
圆慧摇头:“般若寺出了事,我本打算先赶回去解决寺内之事再回来将桃花簪送回,然而今早这法宝忽然发出异光后迅速黯淡,之后无论小僧以神识如何探测,也没有任何反应。”
他面色凝重:“桃花簪这样,只有一个可能,便是灼华施主遭遇了什么。”
我眼皮一跳:“我最后一次见她,是昨日早上,昨天夜里我上桃夭山寻她,确实不见踪迹。”
圆慧皱眉,没有说话。
我道:“既然般若寺有事需要你,你不妨先回去,这桃花簪也可暂由我保管,若我寻到灼华,必然原封不动交还给她。”
圆慧道:“般若寺固然重要,可灼华施主于我亦有恩,寻到灼华施主,我再回去吧。寺内尚有方丈们坐阵,想来也不至出什么大事。”
我看了他一眼:“看来圆慧大师还是挺在意灼华的。”
圆慧面色不变:“即便是阿若施主或碧落施主出了这样的事情,我也会来的。”
我皱眉:“圆慧大师还真说准了,碧落也不见了。”
圆慧有些意外:“难怪不见她。”
圆慧归来,我便与一同再上了一次桃夭山,这一次,我们在翘角亭发现了一点血迹。
圆慧闭眼碰了碰,蹙眉:“这是灼华施主的血。”
☆、曾经的宴安
虽然发现了灼华的血,但血迹稀少,她未必出了什么大问题,抱着这样的期盼,我与圆慧继续往上寻,终于第一次过了翘角亭。
灼华的府邸就在桃夭山顶端,原本之前从山下往山上看,似乎什么也没有,更别提能直接看到灼华的府邸了,但现在却连丝毫屏障也没有,一个不小的府邸直接出现在了我们眼前,这府邸和人间府邸有些相似,牌匾上写着灼灼其华。
我道:“她当初必然是施了障眼法的,可现在连障眼法都消失了。”
圆慧点点头,伸手去推那门,门并没有任何限制,一推就开了,一推门,映入眼帘的仍是几棵桃树,灼华将山泉的一处分支圈了起来作为活水池塘,倒是颇有意趣,两边是简单的游廊,和几间房间。
我们一间间推开看了,却都没有见到灼华,而灼华自己的房间在最里头,并不算大,粉色帷幔粉色屏风粉色的床铺,十分符合灼华的身份,只是那铺着粉色桌垫的圆桌上放着一件染血的布衣,布衣的破漏处还有未拿下的针线。
圆慧脸色微变:“这是我之前的衣服。”
我道:“她这是在替你缝补衣物?可补到一半就忽然停手了。”
圆慧沉重地点了点头。
这府邸不小,我们却一无所获,不管是碧落还是灼华都没有一丁点信息。
原本心头只是萦绕着一股很淡的不好的预感与担忧,现在这担忧却强烈了起来,然而我与圆慧却都一筹莫展。
圆慧一人继续在府内走动时,我拿出薄山的玉佩,再次努力与他联系,这一回那玉佩发出了莹莹光芒,我却仍没能够联系上薄山。
圆慧决定先留在府内等一天,我却在此时收到一道传音符,居然是守在桃云客栈外的一个上魔发来的,他请我速回,说是晏安出了事。
我急忙赶回客栈,却发现客栈内已乱作一团,原本的掌柜和店小二早就被打昏塞在厨房里了,那些上魔没压抑魔气,正在一楼守着。
看见我,其中一个道:“柳姑娘,您终于回来了,魔尊他受伤了。”
受伤?
我点点头,朝二楼走去,推开晏安房间,果然闻见浓浓血腥味,君扬正坐在晏安床头,眉头紧锁,一个魔医正低头替晏安治疗,晏安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双眼紧闭,脸上有一道划痕,脖颈处也有划痕,他上身□□,上面也有无数伤口,那些伤口虽然都并不大,但却都深可见骨,虽已暂时没流血了,但伤口处发着莹莹金光,光芒时盛时弱,盛时晏安便会不自觉皱紧眉头,显然痛苦至极。
君扬身上也受了不少伤,我愣了一会儿,道:“怎么会这样?发生什么了?”
君扬的语气有些忿然:“是天帝。”
天帝?
晏安的父亲?
好端端的怎么会遇上,天帝还将晏安打成这样。
传说中的天帝对晏安心存愧疚,只是想要他回天界,被他捅成羊肉串都不曾还手,怎么可能对晏安下这么重的手?
我道:“天帝怎么会……”
此时那魔医转身,对着我与君扬道:“魔尊大人并无太大危险,只是那缚魔网上灵力太重,对魔尊大人的魔体产生了影响,他的伤口暂时无法愈合,只能等灵力慢慢消散,或是以昆仑山上的天山雪莲来治愈。”
魔医交代完,又留下几颗药丸说要定时服用后,便说要替君扬也看看,君扬面色苍白,却强撑道:“不必,我并未进那缚魔网,不会有事。”
魔医有些为难,我道:“这时候了你强撑什么?万一天帝又派神仙来怎么办?现在最能护着晏安的难道不是你吗,若你伤口迟迟不好,还指望我这个小妖保护你们不成?”
君扬冷冷地看了我一眼,终究是接受了魔医的治疗,他的伤确实比晏安好一些,大多集中在右手和左腿,魔医给他上了药便先离开了,我在床边的另一张椅子上坐下:“怎么会碰上天帝?缚魔网又是什么,还有流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