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没开灯,昏昏暗暗的一片,只有走廊里的光透了一点进去,照到床脚。
床上干干净净一片,连个床单都没有铺,桌子倒在了地上,上面放着的东西全砸到了地上,书本摊了开来,玻璃制品全都碎了,玻璃碴子散了一地。
这个房间显然是遭人恶意破坏过。
秦家看她不高兴的人太多了。
她是秦天翰的原配所生,只可惜秦天翰在她母亲怀孕的时候便抛妻弃子,重新娶了江夏云。
江家那时候还是榕城的勋贵,江夏云带了大笔的嫁妆,秦天翰借着这些嫁妆,办起了秦家的企业。
江夏云一直不知道秦天翰已婚过,也不知道他还有一个孩子,一直到秦深母亲去世,她被送到了秦家。
秦家几乎闹翻了天,江夏云砸了一整个屋子,才五岁的秦霍将开水泼到了她的身上。
秦天翰又将她送了出去,一直到最近秦家公司遇到了经济问题,才将她接了回来。
这屋子可能是秦霍砸的,也可能是今天她打了钱多文,他打电话给了秦天翰,秦天翰气急败坏砸烂的。
秦深微微扬了一下眉,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果然是特意准备的。”
她懒懒瞥了一眼屋里,转过身要走,江夏云却一把扯住了她的衣袖:“这是个意外。”
她反应迅速得很,轻描淡写地将房间毁了的罪责全推给下人:“不知道是哪个毛手毛脚的下人,给收拾成了这个样子!”
江夏云开了灯,一扭头,朝堵在楼梯口的佣人们瞥了一眼:“刘妈!过来给大少爷的房间收拾一下!”
佣人里挤了一个胖乎乎的妇人出来,那妇人一边应声,一边低着头进去收拾房间。
江夏云露出一个温柔大方的笑:“马上就收拾好了。”
她低头看了一眼秦深,见她没有了执意离开的意思,又恢复了当家女主人的气势:“小深这么晚回来,吃饭了没?”
秦深抬起眉,似笑非笑地瞥了她一眼。
江夏云被她瞧得有些发毛,但是她很快想起来秦深之前唯唯诺诺的样子,一下子又放松了起来。
兔子急了也会咬人,不过到底还是只兔子罢了。
她偏头看向那群挤在楼梯口的佣人,拧着眉:“没看见大少爷饿着吗?”她催道:“赶紧做点小食来!”
楼道堵着的佣人又少了一个。
江夏云抓着秦深,带着她往餐厅走:“小深啊,你先吃个晚饭,屋子马上就收拾好了。”
她强行把秦深带去了餐厅,又将她摁到了椅子上,然后又笑吟吟道:“妈去厨房看看饭做得怎么样了。”
她松开手,一边往厨房走,一边拿眼神暗示了一下秦天翰。
秦天翰几乎马上坐到了秦深旁边。
他皱着眉叹气:“小深啊,爸爸这次接你回来,原本是想给你一个好生活的。没想到公司突然出事,负债累累,家里青黄不接……”
秦深将手肘抵在桌子上,漫不经心地支起下巴:“青黄不接还请这么多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