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不会。)
效果比她想的来得快,他渐渐安分下来,还不由自主地蹭了蹭她的手心。
她觉得她的手艺甚好。
见他不乱动了,晓尝试着洗他脸上身上的血污,她实在是被恶心够了。
洗的过程除了被反复求摸以外,还算顺利,男丧尸已经逐渐熟悉了这条小河,如果忽略掉他不断蹭她的头的话。
这个镇的物资比上个镇的还要少,大概是因为丧尸数量不多的缘故,几乎都被搬空了。
晓还是在一家诊所找到的一件白大褂披在男丧尸身上,她语重心长地教育这只心智不成熟的丧尸:“吼——吼吼吼!”(即使身为丧尸,我们也要做一只体面的丧尸!)
“吼?”(什么是体面?)
“吼!”(不知道!)
晓的词汇大多都是下意识浮现在脑海里,说出来就属于嘴比脑子快的情况,经不起细想。
就像现在,她觉得她还是人类的时候,应该是个文化人,可叫她仔细想想“文化人”是什么意思,她还真想不起来。
“吼——”(我们得找个地方休息。)
晓带着他往前晃荡,两个人的步履都算不上稳健,踢得脚下的石子到处飞。
男丧尸在后面满腔疑问:“吼吼?”(休息是休眠的意思吗?)
晓是在看见街道上步伐变慢,在一个地方来回打转的丧尸们后,才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
她试着靠近一只丧尸,这是刚才被他吼过的那只,依照丧尸记仇的习惯,他理应冲着她嘶吼,可是无论她怎么跟着他转悠,这只丧尸一点儿反应也没有。
白天可没有丧尸出现这种情况,晓对男丧尸问道:“吼……?”(他们到了这个时候都会这样吗?)
“吼。”(他们一直这样。)
一直?可白天明明都很正常。
她暂时想不通,考虑到一只丧尸不需要过多思考,她选择不管这件事。
她是一只意识成熟的丧尸,天为被,地为床的事暂且办不到,她需要一个干净且可以躺下的地方休息。
晓带着男丧尸从镇头走到镇尾,也没有找到合心意的地方。
他们最后倒回了那家诊所,退而求其次地讲,尽管白色脏得快,但单看颜色,会意外地让人觉得干净。
晓在病床上凑合了一晚上,男丧尸站在她床边盯了她一个晚上。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外面全是早晨的雾气,晓就感觉到脸颊边的湿润。
她睁开眼,白色的瞳膜率先看见的是小矮桌上的模糊的血肉,还有骨头连在上面。
脸颊的湿润不是错觉,那是血液带来的黏腻感。
大半宿被消耗空的胃涌上难以忍受的恶心,她僵直地坐起,挪到窗边干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