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喂……”她单手支着脸颊,软绵绵地唤他,“你怎么会落到被人欺负的地步?你好歹也是个有爵位在身的人,难道你阿姐送你进来的时候没有把你塞在好一点的位置吗?”
他没有答话。
也许他的长相算不上是极好的,可是男人认真起来的时候会有一种令人心动的魅力。
他最后一笔细细勾画,又将自己私藏的笔在笔洗里涮了涮,才缓缓呼出一口气。
“好了。”
等他放好笔,却发现本该看画的人却正在看他。
秦卿疑惑地回视,季凌霄抿唇一笑,道:“为何不回我话呢?”
“你刚刚有说话吗?”
季凌霄:“……”
她又将问题问了一遍,还故意加重语气道:“白石山人的画可是我好不容易弄到手里的。”
秦卿心之所向,自然老老实实地回答:“李将军的军营实在太难进了,阿姐好不容易才将我给塞进来,有这么一个文书的职位已经很不错了。”
“你可是有爵位在身……”
“李将军的军中从来就没有什么爵位一说,即便是郡王国公进来,也要从低等士兵做起。”
“李斯年他啊……”她唇角弯起弧度,“可真是个……”
“臣怎么了?”
温柔如醇酒的声音流到耳朵里,季凌霄抬头望去。
李斯年靠在门边,单手撩起帐帘,浅笑着望向她,阳光从他背后撒了进来,他周身像是涂抹上一层蜂蜜,泛着腻人甜蜜的色泽。
两人对视着,似乎被浓稠的蜂蜜包裹住了,秦卿突然有种自己格格不入的感觉。
他握着自己的笔,愣愣道:“殿下可别忘了我的东西。”
说罢,他便不理会两人,怀揣着自己的笔离开了。
季凌霄想要起身,李斯年却三两步跨到她的面前,大手压在她的肩膀上,低声道:“殿下昨夜操劳,今日应该多加休息才是。”
“本宫操劳,还不是李将军你的功劳?”
李斯年注意到自己口中的话实在暧昧的过分,而季凌霄居然更加过分,他伸出食指抵在她的额头上,低声训斥:“殿下小小年纪可不要口无遮拦。”
“本宫小小年纪时,行事更加无所顾忌。”
她握住了他的手,温柔缠绵的吻落在他的指腹上。
李斯年望着她一时愣住了,又无奈地摇头道:“若非殿下的年纪对不上,且身份不符,我可真就认为殿下是臣之前所认识的一个孩子了。”
“孩子?”
李斯年眼中含笑,那溺死人的温柔随着眼角的纹路一层层荡出。
“没错是个孩子,那个虽是个因罪被充为宫奴的女孩儿,聪明极了,也很有野心。”
“将军……很喜欢她?”
李斯年凝视着她,坦然道:“那年她太过幼小,而我已经弱冠,虽然年纪相差过大,可我还是忍不住喜欢她这个聪明的姑娘。”
季凌霄闭上眼睛,花了好久才将自己蠢蠢欲动的情感重新压了回去。
“不过,若说动心,大概也只是当年那个她,如今的她简直像是换了一个人。”
因为她不是她,季凌霄才是你为之心动的女人,而非现在偷走季凌霄身体的那个杜景兰。
她低低叹一声,像是为了他无疾而终的恋情叹息,她握着他的手贴在自己的脸颊边。
李斯年宠溺地看着她,似乎她做出什么他都不会惊讶,反而会任由她拉力胡闹。
“你觉得本宫像不像你的故人呢?”
李斯年眼神一点点认真起来,深黑的眼眸竟让季凌霄生出一种自己被看透的感觉。
他突然咧唇一笑,朗声道:“若殿下是我故人,那还真会要了臣这条老命。”
他非得要为她肝脑涂地,最后死在她身上不可。
季凌霄身子后仰,掩着口轻声笑了起来。
李斯年一低头,正望见案几上放的那副画。
“这是什么……”
她眼波微荡,坐姿更加没了正型,像是一条没了骨头的美人蛇,她一手横在胸前,一手食指朝李斯年勾了勾。
他便像是追逐鱼饵的鱼一般,追了上去。
她一扯他的耳朵,轻轻吻了一口。
李斯年既不惊讶也不害羞,他只是很坦荡地望着她,似乎他就是大海,无论她是什么,他都能容得下。
被这样温柔对待,简直能令人上瘾。
她贴着他的耳朵将一切阿六的真相和盘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