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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令夫人不动声色的起身,再次看着面前这个从进屋到现在都一直带着幂篱看不清面容的女子。
“什么事,你且说吧。”
一个孤女,能有什么所求呢,县令夫人神色里充满了怜悯。
“杜妍想与夫人做一笔生意。”
“生意?”县令夫人的声音更有些惊讶,“杜娘子似是找错了人,我一个小妇人并不懂什么生意。”
杜妍却示意半夏将昨夜赶制的衣袍拿出来递给童妈妈。
县令夫人疑惑的看着童妈妈,点了点头,童妈妈将衣袍展开,一件素色长袍展现在众人面前,袖口处绣着镂空的祥云图案,整件衣袍看起来极为素雅,却又赏心悦目。
“这……”
县令夫人站起来,走到衣袍面前,伸手摸了摸衣袍,又将袖口的祥云细细抚磨,半晌才道:“杜娘子是想将这件衣袍卖给我么。”
杜妍点点头:“正是。”
县令夫人将恋恋不舍的目光从衣袍上转到杜妍身上:“娘子这件衣袍打算卖个什么价钱。”
“三十两。”
童妈妈忍不住悄悄抽了口气,这件衣袍竟然要三十两?这个小娘子是不是不知道三十两是多少钱,竟然要这个价。
就连半夏都看了一眼自家娘子,这衣袍虽然绣工精致,但衣袍本身的衣料并不值这个价,如果没有这个绣工,可能连五两都卖不到。
“夫人可以仔细看。”
杜妍的声音还是淡淡的,好像觉察不到自己开这个价有多么的离谱。
仔细看?仔细看就能看出什么来了?
县令夫人却依言又认真看着衣袍,手在衣袍上,尤其是接口处不断摸索着。
竟然,竟然摸不到接缝!
县令夫人脸上闪现过惊讶,接着又拿起来细细看,并不是没有接缝,而是密密麻麻的线,但不知道这个杜娘子是怎么做到的,摸上去恍若和衣料融为了一体。
“令郎考上了秀才,想必不久就要开始求学了吧。”杜妍道。
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
她不能亲自给大郎君做衣袍,没办法密密缝,现在这个杜娘子替她完成了。
“童妈妈,去取银子。”
“夫人……”童妈妈刚想说些劝阻的话,却又立刻意识到,夫人这可能是在救助这主仆,默默下去了。
三十两!竟然真的有三十两!
半夏将钱拿在手里的时候还是感觉有些不真实,一件衣袍居然可以卖到三十两银子!
“半夏,你去租三辆马车,我们今天就离开淮水县。”
半夏点点头,正要去办,却还是纳闷的问了一句:“为什么要三辆马车呢。”
杜妍轻声道:“你忘记昨日的事情了么。”
昨日,半夏想起了那个倒地的男人,立刻起身去办。
不多时,门外响起了脚步声,杜妍侧耳倾听,并不是半夏的声音。
伴随着敲门声,童妈妈的声音响起,“杜娘子,我们家夫人有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