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一定要确保经理们身体完全康复才行。”
唐易拉着周维维退到了阳台上,不动声色的关上了阳台的门。
没一会儿,周昊就挂了电话。
“维维,你自己在房间里可以吗?”周昊拍了拍周维维肩膀,转身对唐易说,“你跟我一起去趟医院。”
三个受了皮外伤的经理都被安排进了单人间。唐易到了地方才明白周昊的用意。
周昊在楼下的车里等他,这一趟就是让唐易来买好来了。
其他坐大巴车的同事都惊魂未定,像周昊一样自己开车的董事也不会纡尊降贵的来这探视。唐易这一下顿时就显出来了。
更何况沈凡这个新董事地位超群,如今林锐对唐易有敌意,便是为以后着想,唐易今晚卖这人情,也算是未雨绸缪的给自己留了后路。
“你就去看四楼的两个就行。”周昊抬手看了看表,“我在下面等你,半个小时。”
唐易长相清秀正直,此时在异乡异地急匆匆的赶到医院过来看望两个进公司不久的新人,还真让被探视的两个小经理受宠若惊,感动的涕泪横流。
第二个小经理深感无以为报,于是掏心掏肺地说:“当初沈总安排工作的时候,我是自荐要去唐经理那里的,可惜最后被林副经理捷足先登了,当时我急得吆!哎唐经理你人真好,我一看就知道,你真是个好人。”
这是个感情奔放的。
唐易笑着客套了两句,掐着时间要走了,想起来多嘴问了一句,“您的家人通知了吗?”
“通知了,不过要明天才能过来。”小经理笑着说,“公司出于安全考虑,给她们定了明天的机票,我想说不用了的,咱也皮糙肉厚的,擦破点皮算什么。公司就是坚持。”
唐易笑笑,就听对方感慨的叹道:“不过人家林副经理,那可真是家里的宝啊,听说他一家人自费机票,这会儿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
“林副经理?”唐易一愣,公司经理中姓林的就一个——林锐。
“是啊,他在五楼。”小经理指了指楼上。
“哦,我不过去看了。”唐易沉默半天,忽然问,“林经理的那位家人……姓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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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热闹的秋天。
唐易在t城肃杀的秋风里和顾言廷说了分手,又在三亚燥热的夜里和对方见了面。
顾言廷还真是心急火燎的赶过来的,身上穿着在杭州工地上的长袖长裤,这会儿因为太热,把袖子一路挽到了大臂上,就差把扣子一扯露出精壮的胸膛了。
他急慌慌的一路循着地址,找到医院的时候,就见唐易站在住院部的楼梯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周昊早就接到了唐易的电话,后者歉意的表示自己有事要留一下,让他先走,毕竟孩子还自己呆在酒店里。
他犹豫了一下之后,给周维维的挂了电话过去,父子俩简短的沟通后很快达成了一致。
——周维维让周昊继续等他的唐苏苏。因为他觉得外面的世界更可怕,怕唐苏苏被坏人捉走了。
周昊不得不佩服自家儿子的先见之明,因为唐易在那台阶上站了足足一个小时之后,果然来了一个坏人。
——唐易抬手就给了那人一巴掌。
“操!唐易你发什么疯!”顾言廷还没从乍然见到唐易的震惊中反应过来,就被唐易一掌给扇了个趔趄。
唐易这一下是丝毫没有念及俩人朝夕相对三年多的情分,用了十成十的力气,胳膊挥的太猛,冲劲带的自己也歪了一下。
顾言廷被打蒙了,右半边脸很快的肿起来,耳朵里嗡鸣不止。他心急火燎的往这边赶,说什么都没想到来看病人的,人还没看上,先挨了顿揍。
“你!你他妈是不是有病!”顾言廷捂着脸气急败坏的喊,摸了摸嘴角,还破了皮。
唐易静静的看着他半响,才忽然开口,“是,顾言廷。我有病,所以才会对你还抱有希望。分手都分的拖泥带水。”
顾言廷愣了一下。
唐易搓了搓刚刚打红了的手掌,平静的说,“大巴车下午出的事,林锐第一时间就告诉你了,是吗?”
“他这样善良体贴的人,肯定会强调自己没大事,让你安心。可你顾言廷哪能真安的下心来,必定是不惜一切代价的要买最快的机票过来,看看你的小白花是否真的安然无恙。”
唐易慢慢抬眼看他,“从你们工地走绕城高速,到萧山机场用了多久?半个小时?”
顾言廷拧了拧眉毛,欲言又止。
唐易没给他说话的机会,自顾自的笑了一下,“是不是好在你的友谊之情惊天地泣鬼神,上苍开眼竟然在旅游旺季赏了你一张直飞的机票?顾言廷,你来的时候,是不是忧心忡忡,提心吊胆?生怕你的小白花儿就此夭折?”
唐易淡淡笑着,客气而疏离的看向对面震惊而又愤怒的男人。
顾言廷咬咬牙,却无话可说。
唐易说的分毫不差,他也的确没办法反驳。
俩人沉默的对峙了半天,唐易才轻轻的叹了口气,“其实,你就没右想过,我有没有在那辆车上吗?”
“!!!”顾言廷猛然一惊,下意识的就看了过来,“什么?!”
顾言廷愣了一下,张了张嘴,忽然有些后怕起来。
他的确知道林锐去的公司就是唐易所在的er。只是这些日子他让项目上的事情折腾的心力交瘁,一直没能把这条信息正儿八经的录到脑子里去。
今天收到林锐电话的时候,对方正惊慌未定的跟他说现场的情况,然后说自己只受了一点伤。
顾言廷以前看见林锐的手破个皮都要着急半天,总觉得那是这瓷娃娃似的美人不应该有的。所以一听受伤两字,顿时失去了理智,抓了钱包和证件就奔过来了。
如果……如果唐易也在……
唐易定定的看着顾言廷,等他消化完了,才轻声说,“你没有想过吧?如果我也在车上,伤重病危,可能也就交待在这了。做个手术连签字的人都没有。”
他就是一个孤儿,无父无母,无亲无故。
纵然有三五好友,却也是君子之交。有几个同事,也不过是点头之谊。他把所有的亲情实感浓情蜜意,都浇灌到了顾言廷的身上。可是今天……
顾言廷第一次从唐易的眼里看到了灰败之气,以往吵架,便是上次说分手的时候,唐易都是风轻云淡,又运筹帷幄的样子。
这样的唐易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我,我不知道……”顾言廷白了脸想要解释,嘴唇翕动了几下,“唐易,我……”
“你说,我等你说完。”唐易平静的说。
顾言廷顿了一下,如实交待,“是林锐给我打的电话,我也没多想。”
唐易没说话。
顾言廷咽了咽喉咙,又说,“我也不知道你在这。如果你出了事,我肯定比现在更着急。”
“谁知道呢,”唐易慢慢笑了,“要不然,我出一个给你看看?”
顾言廷惊慌的喊,“你别闹!”
“好,我不闹。我就问问,林锐如果真有事情,他有父有母,也轮到你一‘普通同学’急赤白脸的来照顾吗?”
唐易在“普通同学”四个字上加了下重音,听起来有些嘲讽。
“可他还是我的救命恩人,他有事我不能坐视不理,做人不能这么无情无义!”
“好,很好。”唐易拍了怕手,“这句话立场鲜明,情感充沛。我也告诉你,我宁愿做人无情无义,也不允许我的枕边人心里装个初恋的按钮,他拉一下你疼一下,让我终生不得安宁!”
俩人冷目相对,半响,唐易才缓缓的舒了一口气。
“我以前觉得,俩人能走一起不容易,一定不能因为沟通不畅闹了误会,伤了感情。”唐易叹了一声,“这次,我们总算都说清楚了。”
顾言廷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心里忽然就想,这下真的完了。
“唐易……”他的喉咙一紧,像是被什么紧紧捏住了。
“嘘……”唐易抬了下手。
“这三年,我不是个合格的伴侣,过度干涉你的生活,限制了你的自由,对此我道歉。当然你也有不好的地方,但你做的让步比我多,是个优秀的男友。”
唐易认认真真的,用十分平稳的口气说,“我放在你住处的东西,都不要了。次卧的钥匙在鞋柜里,你随时可以把里面的东西清出去。如果你嫌麻烦,我回头找人去搬一下,大约需要耽误你半个小时。房子是你的名字,归你。或住或卖,我都不会有任何干涉。那套小公寓我留下了,总要有个落脚之地。水卡燃气卡等物品,都在电视柜下面的抽屉里。”
“唐易你冷静一下,我们……”
“以后没事就不要找我了。”唐易恍若未闻,只是平静的说道,“有事也别找我,找110或者120,实在不行打119。你喜欢白莲花还是黑木耳,都跟我没有任何关系。最好就是我们从此别过,老死不相往来。懂吗?”
“你真是来真的?!”顾言廷急眼了,伸手去拉唐易,“老子不同意!”
“不同意?”
唐易的视线从被顾言廷抓住的手腕,缓缓上移,一直等对上后者赤红的眼睛时候,才意味不明笑了一声,“你还是不了解我……顾言廷,我何时问你的意见了。”
“我只是通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