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妤。
聂无双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想起这两个字,但是在看到叶云嘴角那一丝莫名的笑意之后,他突然间觉得心间微微一刺,便不由自主的念出这两个字。
叶云对着他点了点头。
聂无双愣了一下,微微苦笑:“叶先生这是什么意思?”
叶云道:“我允了一人,要将你和她的联系彻底的斩断。”
“彻底”两个字切入聂无双的耳里,突然间便涌上一股难以言说的痛,他低头看了那杯血茶,一时之间只觉得酸涩难言,但是又能如何呢?在见证过那两个人的情深之后,又怎么敢在奢求什么?
他哑声道:“其实,叶先生不必如此的。我这一生,只会远观,不会靠近,我知道,我和她应该的距离是什么。”
所以,在这相别的三年多里,他也从不会刻意去打听,刻意去注意,有时候,感情就是那么一件事,它在那里,不远不近,不慌不忙。
叶云叹息道:“我自然知道无双公子不是那样的人,或许更准确的说,了解无双公子的都知道无双公子是什么样的人,但是有时候,对一些人来说,这和你是什么样的人并没有更多的关系。”
有时候,因为太爱,便是一丝一毫,也不愿和别人分享。
聂无双只能沉默,一时之间又有些像是失去了什么的错觉。
聂无双抬头,问道:“叶先生,是如何得了这血的?”
叶云道:“自然是从她身上得来的。”
聂无双皱眉:“但是云晔如何忍得?”
他哪里舍得让她受到伤害一分呢?而且……
聂无双想到此处,又问:“也不知,现在两人如何了?”
叶云展眉:“你想见?”
聂无双微微惊讶,但是便立马道:“也不是非见不可。”
叶云道:“其实见不见都一样,你和我一起来吧。”
聂无双微微惊讶,但是还是跟着站起身,随着那叶云转过后山前堂,最后迈入一个后院。
后院菩提树繁盛展开,在阳光下仿佛燃着光,而在菩提树下,一个女子躺在天然的石床上,双眼紧闭,宛如沉睡。
聂无双顿时顿住了脚步:“长妤。”
躺在石床上的少女,不是长妤又是谁呢?
他三步并两步走过去,只见女子依旧躺在那里,容貌如初,他试着又喊了几声,但是丝毫没有反应。
他立马转向叶云:“这是怎么回事?”
叶云垂眸:“她不能醒。”
聂无双愕然看着他:“为什么?”
叶云叹息道:“你可知,她本不该是在这世上存在的人?包括那位莲花,或者吴莲,都是不该在这世上活下来的人,但是,一个人为了自己的私心,让她活了下来。”
聂无双隐约的猜到那个人便是云晔,一时之间,他想起在北夷的时候,那个男子释然的喊着“师傅”两个字,其中纠葛如何,他不知道,但是那般的倾尽全力,却是令人动容的。他的脑海里有乍然的闪过北夷那日那种比莲花所在时的灵军更加恐怖的力量,一时之间,像是猜到了什么,但是又什么都没有琢磨透。
聂无双将这些杂乱的念头完全的排除,然后方才问道:“那么她要如何才能醒?”
叶云摇了摇头:“这,我也不知道了。我只是受曾经的云晔所托,将她带到这里而已。”
“曾经的云晔”五个字让聂无双觉得有些怪异,但是他还来不及问出自己的怪异,突然便听到门外嘈杂的响了起来,仿佛排山倒海的声音簌簌的响起,一重重的挤压上来。
叶云和聂无双相对一看,而后,抬起脚步走了出去。
等到到了寺庙外,却见挤挤攘攘的人群突然沉静下来,然后纷纷朝着寺庙的下面看去。
而聂无双和叶云的目光也随着看去,一时之间,呆在了当场。
只见一人玄衣如铁,发白如雪,站在那里,容貌虽然不复当初,甚至有些丑陋,然而浑身上下,却是风华无限,那是一种,超脱了容颜的气韵。
使人望之而见月,观之而如光。
只能是云晔。
所有人开始被他这怪异的样子而吸引,但是等到他站定在石阶前,那种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光芒,却让所有人都不敢再动,都痴痴的看着那站在山脚下的男子。
聂无双心中生出难以言诉的感觉,觉得今日之云晔,并非往日之云晔,但是却又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而就在这个时候,他看见云晔艰难的迈出脚步,然后将自己衣襟的下摆一掀,然后,跪了下去。
这一跪,清然决绝,无怨无悔。
这一跪,山川寂静,万物成风。
聂无双和叶云耸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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